A Good Soldier Obeys without Question〈二〉

美國隊長電影衍生,Rumlow x Bucky。
ABO設定,A!Rumlow/O!Bucky。





  端著槍站在起飛前的運輸直昇機旁,Rumlow注意到他的幾個隊員看見他時眼中透出高興的光采。

  「隊長。」其中一個還扯著嗓子歡快地朝他喊,在直昇機螺旋槳發出的噪音中都能傳來。Rumlow點了下頭,表示他有聽見。而當特戰隊員都上了運輸機、Rumlow自己也坐定後,隊員們說起話來。

  「一陣子沒見了,歡迎回來,Rumlow隊長。」剛才喊他的隊員最先發話。

  「你不在時這傢伙可寂寞得要命。」旁邊的一個男人插嘴道,被他調侃的對象則回瞪了一眼。

  「怎麼,Rollins虐待你們了?」Rumlow語氣慵懶地回應。

  「沒有,沒有。」隊員回答時飛快瞄了保持沉默的Rollins副隊長一眼,「但你知道的,大夥都喜歡你。」

  「少來了。」Rumlow大笑,心裡卻隱隱有些怪異的感覺。他都已經準備好要來應付對他當了一個月冬兵的隨傳隨到性慾處理員,所作出的諷刺與嘲弄了。但這群混球表現得和平時沒兩樣。

  「我還擔心你往後就和冬兵搭檔,不會再回來領導我們了呢。」

  「什麼話,冬兵什麼時候需要搭檔了。」Rumlow掩飾住他的驚訝。看來小子們得到的消息和事實有所出入。問題是,到底有多少出入?

  「因為我們都聽說你標記了他──」

  「──而且一同去出了兩個禮拜的任務。」

  Rumlow看了Rollins一眼,後者小限度地聳了聳肩,拋給他一個「就是如此」的眼神。

  好樣的,Pierce還不至於讓他在部下面前失面子。這甚至還算不上捏造,他是和冬兵進行了整整兩個禮拜的任務沒錯,只是沒有去殺了誰也沒有到哪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而是就在基地內的床上。

  但部下那欽佩的眼神,搭配傳言和事實間的差距,多少讓Rumlow有些難堪的感覺。

  「那是例外,冬兵平常是單獨行動的。我還是你們的隊長。」

  隊員們聞言紛紛點頭。

  「嘿,也許我們該幫Rumlow隊長辦個派對?慶祝結合什麼的?」

  這個提議得到不少附和,Rumlow這下真的有點惱火了。

  「不要什麼鬼派對,誰再提這件事我就把他踢出隊外。」

  於是其他人都噤了聲,雖然他們並不明白隊長為何不高興,為了找藉口喝酒,他們甚至都辦過派對慶祝某人養的仙人掌過了一個月還沒死。直昇機內安靜下來。

  尷尬的沉寂中,Rumlow發現自己正不太愉快地回想起他和冬兵的「任務」總算結束時的狀況。

  那時他坐在暫時由他佔用的臥鋪上,無趣地翻著雜誌。他沒辦法做任何需要長時間專注的事,冬兵隨時會發情,那該死的呼叫器隨時會響起,讓他知道該去另一個房間和冬兵性交。間隔有時是三小時,十二小時,甚至有過好幾天,也可能是三十分鐘,毫無規律可言,這似乎惹得那些研究員焦頭爛額地忙進忙出。而冬兵也因此幾乎二十四小時被監測身體狀況,如果他身上沒有綁著電線,那就是正在被Rumlow操。

  到後來,他們甚至要求在性交進行期間持續觀測數據,Rumlow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他不認為在這種狀況下自己還能硬得起來。那些技術人員唉聲嘆氣地讓步了,但Rumlow懷疑事情如果還沒有好轉,請求就會變成來自上級的命令。

  但這次呼叫器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有人來傳話他能回去特戰隊了,同時交給他下次任務的資料。Rumlow拿過碟片,沒多問半句話。

  接著他就沒見過冬兵。大概是發情期結束,出任務或凍回去了,他猜,但沒得證實。沒人告訴他,而他也並不打算問。傭兵有項原則,就是「僅知必要」,換句話而言,和達成任務無關的資訊最好是完全不要知道,例如受託護送貨物,知道必須在何時走何路線到達何地,但對貨物的內容一無所知,這對委託者或傭兵團都更加有利:知道得越少,洩漏得就越少,惹上的麻煩也越少。

  雖是這麼說,特戰隊並不是傭兵團,九頭蛇也不是委託案主,甚至以Rumlow的個性隨口多問個一兩句也並不奇怪。然而他沒有這麼做,像是刻意地將冬兵劃分到任務──劃分到麻煩的區塊去。意識到這點讓Rumlow感到輕鬆,他很高興自己能夠公式化地處理這件事。最好是冬兵的發情期再也不要出現了。

  然而這趟久違的、回歸特戰隊的任務結束後,Rumlow再次單獨被叫到Pierce的辦公室去。而上司的樣子讓他暗叫不妙,總不會又是冬兵吧,若是如此即使無效他也要提出抗議……

  「你見過他戰鬥的樣子吧?Rumlow。」示意他坐下後,Pierce將手指交叉,微笑著看他。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今天找他來是為了別的事,但Rumlow看見對方眼中閃過的光芒便馬上拋下這妄想:「哦,冬兵,當然。我的小組也負責支援他。」

  雖然這機會其實並不多,冬兵更常被指派隱密的暗殺任務,大多時候都能獨自完成。當然也有例外,有那麼一次,唯一的一次,他和幾個手下在不同的制高點架著狙擊槍,從瞄準鏡內他看見冬兵悄無聲息地從樓頂落下,沒拉降索也沒用其他的輔助工具,只是踩壞了對方一輛車。目標加上保鏢有十幾個人,但冬兵一眨眼就放倒了他們全部,在安全撤退時間讀秒結束前便輕鬆地找出那對兄弟之中是誰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然後絞昏對方帶走、沒用的則滅口。原本因為有複數目標、加上必須活捉,於是在規劃上以防萬一佈置了狙擊手掩護,然而到頭來冬兵還是只需要有人將廂型車停在巷口,好移動目標。甚至以冬兵的速度,只要事先安排車子停放位置,連車手都能省下,由冬兵自行駕駛。

  聽聞冬兵的能耐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Rumlow現在還是記得很清楚,冬兵金屬手臂抓住那個男人的金髮、猛力砸在擋風玻璃上的景象。玻璃裂出蛛網般的紋路,接著一次、兩次,很快撞擊至完全碎裂,玻璃尖銳的破口刺進男人的臉,被鮮血染紅。那男人終究是比他的兄弟幸運些,能在這裡乾脆地死去。

  殺戮中的冬兵,和Rumlow在放置著簡陋床墊的冷清房間內所見到的幾乎難以聯想起來,唯一的共通點是都很安靜。

  「以後你們的合作可能會更加緊密些,這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吧?」Pierce的微笑就像凝固了一樣。

  「我想不會。沒有人會抱怨自己的夥伴戰鬥能力太高。」Rumlow回答。看來不是冬兵那該死的發情期又亂了套,他放下心來。

  「嗯,最重要的是團隊精神,不是嗎?」

  「我清楚冬兵的作風,也明白怎麼和他配合。我會確保我的人都理解這點。」至於是否信任冬兵,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畢竟跟那傢伙連話都說不上。

  「那麼我就放心了。」Pierce鬆開交握的雙手,「其實我考慮過是否要讓你的小組繼續支援他,性關係嘛,你知道的,有些時候總是不利於理性思考。」

  他說得很輕鬆,但Rumlow後頸的寒毛卻豎了起來。

  如果有一天為了九頭蛇的利益,他和冬兵的關係必須切斷,那麼是誰更有存活的價值不必多言。Pierce在此告訴Rumlow他的顧慮,顯然是一種警告,要他時刻記得分寸。

  「但我的結論是既然是你,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不如說你作為他支援小組的管理人,反而能夠清楚理解冬兵是一項資產。並且,透過連結你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可能會特別好,這點值得觀察。你不會讓我失望吧,Rumlow?」

  「當然,長官。」他趕緊回答。

  「很好。」Pierce讚許地點了點頭,接著他看了一眼手錶:「嗯,時間差不多了。」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於是Rumlow也跟著從椅子上起來。

  「我們去見見從剛才到現在成為我們話題中心的人物吧,你應該是第一次看到他出冷凍艙的樣子。」

  「他……在這裡?」Rumlow發現自己居然感覺需要一些心理準備。

  Pierce溫和地看了他一眼,「我們有很多工作待完成。」

  Rumlow和Pierce一起穿過走廊、搭電梯往地下行去。整個過程他都安分地站在Pierce身後半步的位置。

  雖說他是冬兵的管理人,但也只是名義上、並且是這個倒楣任務交派到他手上時才做出的變動。實際上作為九頭蛇的寶貴資產,Pierce才是最清楚掌握他狀況的那個人。但看來這個「管理人」的職位,不會再繼續名不符實了。

  電梯門打開、氣氛陡然一變。剛才還是高雅但不失溫暖感覺的辦公區域,現在則是以裸露的水泥牆、冰冷的金屬門組成的灰色空間。Pierce的步伐沒有一絲猶疑,十分清楚他要到哪個地方地打開了某扇門,Rumlow跟著進入房間。

  裡面站了許多人,穿白袍、掛著名牌的技術人員,以及荷槍實彈、全身包裹在漆黑鎮暴裝內的武裝人員。

  冬兵站在他們所圍繞的中心,全身赤裸,並且覆滿了水珠,皮膚比Rumlow所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蒼白。以及──Rumlow並不確定這是不是出於他的想像,但冬兵似乎正輕微地打著哆嗦。Rumlow注意到後方有臺巨大的機器,安放著某個膠囊般的裝置,從地上的水痕看來,冬兵剛剛是從那裡出來的。

  冬兵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地上。但在Rumlow走得夠近時,他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並未與Rumlow眼神相接。

  「行動代號?」冬兵面前的一個技術人員一邊飛快地在夾板上的表格中填著什麼,一邊問道。

  「冬日士兵。」

  他聽起來像是感冒了一樣,Rumlow想。

  「地點?」

  「華盛頓特區。」他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

  「日期與時間?」

  冬兵沉默了一下,「……無法判定,請補充。」

  「今天是2012年7月25日,下午兩點十分。」

  問話的技術員填完表格後,才想到什麼似地抬起頭,注意到適才進房間的二人是誰,讓開了位置,並抬手向冬兵示意:「你明白這兩位的身份嗎?」

  冬兵先將臉轉向Pierce,對方正將雙手背在身後,等待他的回答:「Mr. Pierce,本部領導人。」

  接著他看向Rumlow:「Brock Rumlow,特戰隊長,我的管理人。我的alpha。」

  當「我的alpha」這幾個字從冬兵那無血色的嘴唇中吐出時,Rumlow說不上為什麼有種滿足感,就像被奉承了一樣。

  「看來一切正常。」Pierce說。

  「是的,先生。」適才負責問話的那人恭敬地回答。

  「那麼讓他準備好吧。」

  「是,一切都依照標準程序。」

  看來那程序不包括幫冬兵擦擦身子以免在這異常低溫的房間內著涼,但Rumlow注意到冬兵的站姿漸漸放鬆了下來,也不再發抖,臉色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糟了。是了,他是超級士兵,這點小事並不放在眼裡。

  不被那些以數據理解他的人放在眼裡。

  屋內的人有默契地動了起來,穿著白袍的技術員似乎結束了工作紛紛散去,但持槍的士兵則依然將槍口對準了冬兵,而後者就像完全沒注意到其他人的動作一樣,走到角落放著的桌前。Rumlow正想試著看出桌上放的是什麼,冬兵就從上面拿起某樣白色的東西抖開,那是條再普通不過的毛巾。他安靜地擦拭自己,其他整齊落在桌上的,是他的衣物與裝備。

  所以,他不僅是一絲不掛地讓所有人盯著他瞧,還得在他們面前把自己弄乾、著裝。標準程序。

  「我們談談任務的事吧。」Pierce說,於是Rumlow收回了掛在冬兵身上的目光。走出房間前,Rumlow回頭望了一眼,見到冬兵已經穿上黑褲,正低頭繫著皮帶。

  他的深色半長髮落下來,遮去了眼睛,但這反而突顯了他的嘴,因為專注在扣皮帶的緣故,冬兵正輕咬著自己的舌頭,那一小截粉色的軟肉,緊貼在他漸漸找回原本鮮紅色澤的嘴唇上。

  這個本人無意識的小習慣讓Rumlow猛然轉回了頭,不再看他。那動作有些太人性化了,好像不該屬於這把武器,是他們改造他時沒能去除掉的一個小錯誤。

  Rumlow感到渾身不自在。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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