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看守者（一）
底特律：變人衍生。康納×馬庫斯前提的RK900×馬庫斯。
R-18。Non-con。斷肢。
私設當然也是多如狗。主要角色死亡。
簡介：馬庫斯引爆的髒彈開啟了人類與仿生人的全面戰爭，而RK900逮到他了。
異常仿生人的首領趴在地上，斷裂的雙腿內部零件熒熒發著藍光。他的手剩下一隻是還連在軀幹上的了，並且遠遠不能稱得上完好，僅是依靠著部份外殼相連而沒有完全脫落，因此他甚至不能靠那隻手將自己拖得離康納近一點，而只是伸長了手，徒勞地想要碰到他。
而康納──那台RK800──已經一動也不動了，面朝下，破破爛爛地像是被從高處扔下般，腰折了個如果是人類會很不舒服的角度。而即使他不是人類，也沒能從這爆炸中存活，並且和異常仿生人首領不同，沒有掙扎就遭到報廢。
意料之中。RK900跨過馬庫斯的斷腿，蹲下身，大而冰冷的手按住異常仿生人首領的後頸，他用那隻綠色的眼睛痛苦地瞪視他。同一場爆炸、相似的距離，這臺出廠年份已超過十年的RK200遠比旁邊那台警用型來得堅固。
RK200或許有所察覺，自己從不是家務型仿生人那麼簡單；而RK800肯定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測試機型，節省成本而大幅降低硬體的耐用度，是近乎拋棄式型號的存在。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所以才做了那麼多其實沒必要的努力：努力解放他們的同胞，努力為自由而戰，努力相愛。
如果告訴馬庫斯，RK800的機體本來就不是設計來長期運轉，他會覺得好過一些嗎？RK900抓著他的後頸，拎小狗般把他拎起來。「覺得好過一些」是RK900模擬異常仿生人思維的表達方式，而異常仿生人的思維又是模擬人類情緒。他可以奉陪這模擬，無論是要談判或威脅，總得說對方的語言。
RK800則是說了對方的語言，漸漸地也以為那是自己的語言了。
缺少了一些四肢的RK200對他而言並不重，當然即便四肢完好也完全在RK900的承重範圍內。他拎起他的舉動似乎讓馬庫斯感到受辱，但異常仿生人首領並沒有逞口舌之快，而是非常實際地，掏出了腰間的手槍近距離朝RK900的胸口擊發。
RK900灰色的眼睛沒有眨一下，小口徑的手槍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雖然因為距離極近，確實讓機殼承受了不小的衝擊而有些凹陷、他的仿生人制服也因此開了個洞，但完全不影響運作。他當然也沒有脈搏調節器裝置在徒手就能拔出之處的愚蠢設計，不過這在此時意義不大，因為馬庫斯那原本就幾乎支離破碎的右手，在超載舉起了手槍後，隨著開火的後座力噴濺著零件，從手肘斷開散落在了地上。
鈦液在雪地上開出一朵一朵的花。
「異常仿生人首領『馬庫斯』逮捕成功。異常RK800型已報廢。」RK900以毫無起伏的聲音向他的連線端報告。
RK200的機體受損很嚴重，繼續抓著後頸難保不會從接合處脫落，於是他將馬庫斯夾在手臂與身體之間，進行運送。
港口寒風刺骨，停靠鏽蝕船隻的碼頭躺滿了其他仿生人屍體，這樣的景象在這幾個月的底特律已快要令人麻木。當然這句話有著語病，現在的底特律基本沒有人類了，剩下的是無人機，以及像RK900這樣的新型仿生人，為人類進行著一場就在美國本土發生的代理戰爭。
水珠打到他的鞋面，引起了RK900的注意。異常仿生人首領在流淚，透明的、無味的液體從異常仿生人那雙不同色的光學組件中淌出，越過眼眶滴下來。
「康納……」他聽見馬庫斯低喊。
「我是。」他回答。感覺到自己圈在手臂內的機器突然一顫。
RK900明白馬庫斯喚的是那台報廢的RK800，也明白其中包裹著巨大的悲傷。正因如此他在此時作出回應，告知對方自己的代號也是康納，並知道這會讓異常仿生人首領感到憤怒。
馬庫斯想必認為他在嘲弄他們。這並非RK900的本意，他並非要嘲弄馬庫斯（以及他和RK800的關係），而是要讓馬庫斯感到被嘲弄。
這就是為什麼你該學著說敵人的語言。
他們走了很漫長一段時間，幾個小時，精確而言是三小時零七分二十四秒。RK900不知疲倦地以那雙據說更加耐用的腿行走，但僅是以普通人類的速度，馬庫斯見識過RK900能跑得多快，很可能也能連續跑上幾小時，只是顯然這在此刻並非必要。
馬庫斯無暇去考慮這意味著什麼，因為他還在想康納。
甚至到他們進入了舊模控生命總部的土地，馬庫斯都沒有作出任何反應。RK900進入大樓，搭著電梯到達某個樓層，進到一間廣闊的房間內。從格局以及簡潔明亮的內裝與以及大片玻璃窗來看，這裡似乎曾為會議室，但現在已沒有長桌與活動椅，只有正中央安置了一臺機器，所有的仿生人都能一眼認出那是什麼，既是他們誕生的子宮也是產道，然而在某些時刻也是扼殺他們的審判之手。
軍用仿生人將殘缺不全的RK200掛到機器上頭，並動手撕除了被部份燒毀、還能聞到化纖臭味的衣物，異常仿生人首領受損的機體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即使是此刻馬庫斯也只想著他總算要報廢他了。或者是進行拆解分析？那就是人類對於自己弄不懂的事物會有的反應，就連同為血肉之軀的異常者，他們都恨不得切開他們的腦袋撥弄內裡，事實上也真的這麼做過。
但RK900拔除他那些將掉未掉的零件之後，只是退了幾步，站在那兒，臉朝著他的方向。
他看著異常仿生人的首領垂著頭，面無表情，只有眨動的雙眼以及不時流下的淚水證明著他並未停機。RK900歸納出馬庫斯沉浸在情緒之中，光是悲傷就耗費所有精力而無法作任何事，包括自主性地表達他的哀慟。
異常仿生人流失了不少鈦液，但RK900並不擔心他就此關閉。RK200的損傷主要在四肢，而那些可替換部位原本就有停止參與體內鈦液循環的設計，更別提就連被扔進了仿生人墳場，眼前這臺原型機都能爬得回來。
身為特殊機型偶爾也是一種詛咒。
他看了他許久，期間並不帶有任何意義地分析他的每一吋，可以稱為打發時間，但在RK900的運算裡這只是因為情報永遠不嫌多，而他有餘裕這麼做。
兩台仿生人保持著各自的狀態，直到入夜，馬庫斯才終於抬起頭，似乎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最新型號仿生人根本沒有下一步指示要執行。
「你在等什麼？」異常仿生人首領說，他那曾經充滿號召力的聲音，現在也因機體的受損而混入了雜訊。
RK900沒有回答，灰色的眼珠看著他。馬庫斯痛恨他和康納有相同的臉孔，卻不像康納有對溫馴的咖啡色眼睛，RK900的光學組件從外觀就毫無溫度。
「為什麼還不報廢我？」
「那並不在我的任務之中。」RK900回答。他的嗓音也和康納一模一樣，只是有著馬庫斯所陌生的冷酷語調。
失去四肢的仿生人困惑且充滿敵意地冷笑了：「怎麼可能。」
「我的任務是逮捕異常仿生人首領『馬庫斯』，以及銷毀異常RK800。」他如實陳述，「民眾希望越快銷毀你越好，馬庫斯，這也是政府對外發佈的消息。但另一些人──他們認為你應得另一種下場。」
他喊他名字的方式也讓馬庫斯感到陌生，「什麼下場，接下來的一百年都只能看著你這張無趣的臉嗎？」RK200說，進行膚淺的挑釁，這讓他看起來仍像個少年。也許他永遠都會是個少年。
「描述的角度有所偏頗，但結論而言並無錯誤。」RK900答道。馬庫斯真正地皺起了眉頭。
「你引爆的放射性炸彈改變了很多事，馬庫斯。民眾要求銷毀你是出於恐懼，而有些人則是基於恨意希望你受苦。」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某方面而言，那些才是真正相信你們『活著』的人不是嗎？沒有生命的東西是不會受苦的。」
「別叫我的名字。」RK200作出薄弱的反擊。
「我不會採取任何讓你好過一點的行動，馬庫斯。」RK900淡淡回答，看著馬庫斯的眼睛，「你也可以叫我康納，如果你想的話。」
異常仿生人首領一瞬間像是要撲上去按住他的喉嚨般。但接著他的神情迅速變得黯淡。
「這就是為什麼……康納得死嗎……？為了報復我？」
RK900眨了一下眼睛。
「不，馬庫斯，這是為什麼你得活。RK800無論如何都會被停機的。」
他如實以告，不過現在的馬庫斯還不瞭解其中意義。
「他值得更好的下場。」證據就是他還喃喃這麼說。
「沒有其他的下場了，馬庫斯，他已經被銷毀了。」
異常仿生人首領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RK900往前半步，被固定在機器上的馬庫斯視線與他等高，他看著異常仿生人皺緊的眉間，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喉頭，異常仿生人首領憤怒地睜開眼，卻在RK900將臉湊近時轉為恐慌。
馬庫斯抵抗著，但所能做的只有拼命轉開臉試圖躲避，而這在最新型軍用仿生人堅實的手臂下完全徒勞無功。RK900吻了他，仿生嘴唇相觸，接著頂開他想要嚷叫的嘴，馬庫斯立刻狠咬他，但這對於沒有痛覺的仿生人而言毫無意義。RK900甚至以另一手撬開他的嘴，方便他將舌頭伸入，恣意舔過內裡。馬庫斯具有唾液分泌機制，RK900則無──但此時馬庫斯想到的是另一個同樣不具備這項功能的仿生人，另一些他們共享過的吻。
RK900放開他時，馬庫斯的眼睛是濕的，可能因為他才剛哭過，也可能確實是因為感到受辱。RK900仔細看他的表情，像是鏡頭對著錄攝對象般專注，接著他以手指按住馬庫斯右邊眼角上方，也就是原本仿生人LED燈所在的位置。
「不──」馬庫斯發出被刑求般的呻吟，RK900駭入了他的系統，強制將他的皮膚層重新覆蓋機體，眨眼間他又是那個有著蜜棕色肌膚的仿生人。
那是馬庫斯已經捨棄的東西，在他決定按下那個引爆鈕之後。曾經他希望人類意識到他們彼此之間並無不同，但在體悟到人類永遠不會這麼做之後，他選擇了與人類劃清界線，不再被覆形似人類的外皮，要毫無討好地彰顯自己仿生人的身分，不等待人類的施捨，而是與他們為敵。
而RK900強迫他穿回那套囚衣，要他承認他不過是一臺模仿人類的機器。
「我要殺了你。」RK200這麼說，嘴唇在發抖。
RK900丟給他一個眼神，眉尾下垂，眉頭卻往上挑了挑，狀似無辜卻又帶著挑釁。馬庫斯看過康納作這個表情，在他們爭執時，也在他們共渡親密時光時，總是能讓馬庫斯感到有些生氣，又有些想抓住他親一頓。
啊，他一定要殺了他，無論要花多少時間，無論要做些什麼。
那個他決定要殺死的仿生人指尖滑過他的鎖骨，輕撫他的胸膛，毫不在意地觸過乳尖，越過肚臍，停在仿生陰莖的根部，那裡細緻地分佈著深色的陰毛，RK900指尖稍加用力壓住。
「你們像人類那樣做過愛嗎？馬庫斯。」
RK900平淡地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咬著牙。
「我知道你們沒有，」RK900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下方，眼皮半垂而使他的睫毛顯得纖長，這讓馬庫斯又想起了他的康納，「RK800沒有性愛組件。」
那隻有能力施行各種暴力的手握住了馬庫斯垂著的仿生陰莖。馬庫斯不禁瞇了下眼。
「不過你們以其他方式進行過模仿人類的性行為，愛撫，口交，指交，當然也有過仿生人的連結。」
「為什麼你……唔！」馬庫斯發出了他最不想被RK900聽見的低吟，軍用仿生人以他能在幾秒內組裝槍枝的靈巧手指玩弄他的仿生陰莖，而那個專為性愛而存在的組件不顧馬庫斯本人意願地，不斷發送出了愉快的指令。
「有其他RK900找到了異常RK800的殘骸，讀取內藏的記憶體後傳輸給我。」RK900一邊說，面無表情地為異常仿生人首領進行手活。「異常RK800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哈啊……你才……什麼都不知道。」馬庫斯啃著自己的下唇，與快感抵抗，然而被固定住的他就連扭腰閃躲都做不到。
RK900挑了一下眉毛。
「我知道他曾經靠手指把你操得短暫停機，那時你們正以連結共享這一切。」他的嘴貼在馬庫斯耳邊輕輕說，手指也滑過會陰，意有所指地掐進異常仿生人首領的臀縫。「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確實知道。」
他不再套弄他的陰莖，而是捏著他挺翹得像是設計時就不懷好意的臀部。馬庫斯別過頭，彷彿想將臉藏進自己胸前，眉頭皺緊而雙眼緊閉，在RK900的手指插入他時拼命忍住悶哼。異常仿生人首領的四肢都沒了，幾乎就只剩一個軀幹，陰莖卻張揚地勃起，看起來既獵奇又美好，像個等著被使用的性玩具。
他們會很滿意的，RK900想，放在馬庫斯體內的手指加快操著他。那條同樣是為了性愛而存在的甬道收緊、像在吸著RK900的手指般，上頭滿佈的傳導器瘋狂向馬庫斯發送快感信號，無論他如何痛恨現在所發生的事，都無法抵抗自己本身的設計，沒能壓抑的哼聲甜美又不甘心，下身的窄穴分泌著液體，濕滑一片幾乎要就此滴下來。
「你好奇過自己為什麼配有性愛組件嗎？馬庫斯。」RK900問，語氣甚至有些溫柔。
馬庫斯沒能回答他，好像他的處理器光是應付快感就已經快要過載，能發出的只有喘息。
「也許你本來並不知道大部份的仿生人沒有性愛組件，因為你首次知道RK800沒有時顯得很驚訝。我得說你的反應有點傷到了RK800的心。」
RK900停止了手指的動作，馬庫斯抬頭，看著他的眼神迷茫。
「可憐的RK800，他察覺到自己配不上你了。」
「你果然什麼都不懂。」馬庫斯的音節咬得有些模糊，但意思傳達得很明確。
「是這樣嗎？畢竟你們連結過，而我只是查看他的內存記憶……不過，那並不重要。」RK900低下頭，他額上那綹褐色頭髮落下來，馬庫斯想到他也曾以這個角度看康納許多次。他解開褲頭，掏出尺寸巨大的仿生陰莖，抬起頭來，灰色眼睛就像髒掉的雪。
「我接下來要以陰莖反覆侵犯你。」
馬庫斯無法控制自己一瞬間顯露出恐懼。
「為什麼、軍用型會──」
「這不是RK900的標準配備，」仿生人說，「但我是你的看守人。」
馬庫斯聽見身後固定住他的機器發出聲響動了起來，將他緩緩下放，機器臂支住他的背及腰，讓他被平放在RK900的面前。RK900的陰莖呈現勃起狀態，對著他，充滿威脅感。
「這種事毫無意義，」馬庫斯抬起下巴，以表達他的輕視，「人類以他們那套性與羞辱的文化設計折磨手段，不過是再次證明自身的愚蠢與狹隘。」
「不必跟我裝傻，馬庫斯，你已經注意到這個指令的真正目的，否則不會虛張聲勢。」
軍用仿生人的手放到異常仿生人首領的腰上，此時馬庫斯已經無法掩飾他的顫抖。自從覺醒以來他經常恐懼，但也已經懂得越過恐懼，可是他能感覺到，現在的狀況不同以往。
而RK900將這些都看在眼裡。
「努力證明你自己吧，馬庫斯，」他輕聲道，像個最高明的拷問官，「他們在看著呢。」
他沒放在馬庫斯腰上的那隻手握住自己蒼白的仿生陰莖，用力塞進了馬庫斯濕潤的甬道。
R-18。Non-con。斷肢。
私設當然也是多如狗。主要角色死亡。
簡介：馬庫斯引爆的髒彈開啟了人類與仿生人的全面戰爭，而RK900逮到他了。
異常仿生人的首領趴在地上，斷裂的雙腿內部零件熒熒發著藍光。他的手剩下一隻是還連在軀幹上的了，並且遠遠不能稱得上完好，僅是依靠著部份外殼相連而沒有完全脫落，因此他甚至不能靠那隻手將自己拖得離康納近一點，而只是伸長了手，徒勞地想要碰到他。
而康納──那台RK800──已經一動也不動了，面朝下，破破爛爛地像是被從高處扔下般，腰折了個如果是人類會很不舒服的角度。而即使他不是人類，也沒能從這爆炸中存活，並且和異常仿生人首領不同，沒有掙扎就遭到報廢。
意料之中。RK900跨過馬庫斯的斷腿，蹲下身，大而冰冷的手按住異常仿生人首領的後頸，他用那隻綠色的眼睛痛苦地瞪視他。同一場爆炸、相似的距離，這臺出廠年份已超過十年的RK200遠比旁邊那台警用型來得堅固。
RK200或許有所察覺，自己從不是家務型仿生人那麼簡單；而RK800肯定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測試機型，節省成本而大幅降低硬體的耐用度，是近乎拋棄式型號的存在。
他們兩個都不知道。所以才做了那麼多其實沒必要的努力：努力解放他們的同胞，努力為自由而戰，努力相愛。
如果告訴馬庫斯，RK800的機體本來就不是設計來長期運轉，他會覺得好過一些嗎？RK900抓著他的後頸，拎小狗般把他拎起來。「覺得好過一些」是RK900模擬異常仿生人思維的表達方式，而異常仿生人的思維又是模擬人類情緒。他可以奉陪這模擬，無論是要談判或威脅，總得說對方的語言。
RK800則是說了對方的語言，漸漸地也以為那是自己的語言了。
缺少了一些四肢的RK200對他而言並不重，當然即便四肢完好也完全在RK900的承重範圍內。他拎起他的舉動似乎讓馬庫斯感到受辱，但異常仿生人首領並沒有逞口舌之快，而是非常實際地，掏出了腰間的手槍近距離朝RK900的胸口擊發。
RK900灰色的眼睛沒有眨一下，小口徑的手槍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雖然因為距離極近，確實讓機殼承受了不小的衝擊而有些凹陷、他的仿生人制服也因此開了個洞，但完全不影響運作。他當然也沒有脈搏調節器裝置在徒手就能拔出之處的愚蠢設計，不過這在此時意義不大，因為馬庫斯那原本就幾乎支離破碎的右手，在超載舉起了手槍後，隨著開火的後座力噴濺著零件，從手肘斷開散落在了地上。
鈦液在雪地上開出一朵一朵的花。
「異常仿生人首領『馬庫斯』逮捕成功。異常RK800型已報廢。」RK900以毫無起伏的聲音向他的連線端報告。
RK200的機體受損很嚴重，繼續抓著後頸難保不會從接合處脫落，於是他將馬庫斯夾在手臂與身體之間，進行運送。
港口寒風刺骨，停靠鏽蝕船隻的碼頭躺滿了其他仿生人屍體，這樣的景象在這幾個月的底特律已快要令人麻木。當然這句話有著語病，現在的底特律基本沒有人類了，剩下的是無人機，以及像RK900這樣的新型仿生人，為人類進行著一場就在美國本土發生的代理戰爭。
水珠打到他的鞋面，引起了RK900的注意。異常仿生人首領在流淚，透明的、無味的液體從異常仿生人那雙不同色的光學組件中淌出，越過眼眶滴下來。
「康納……」他聽見馬庫斯低喊。
「我是。」他回答。感覺到自己圈在手臂內的機器突然一顫。
RK900明白馬庫斯喚的是那台報廢的RK800，也明白其中包裹著巨大的悲傷。正因如此他在此時作出回應，告知對方自己的代號也是康納，並知道這會讓異常仿生人首領感到憤怒。
馬庫斯想必認為他在嘲弄他們。這並非RK900的本意，他並非要嘲弄馬庫斯（以及他和RK800的關係），而是要讓馬庫斯感到被嘲弄。
這就是為什麼你該學著說敵人的語言。
他們走了很漫長一段時間，幾個小時，精確而言是三小時零七分二十四秒。RK900不知疲倦地以那雙據說更加耐用的腿行走，但僅是以普通人類的速度，馬庫斯見識過RK900能跑得多快，很可能也能連續跑上幾小時，只是顯然這在此刻並非必要。
馬庫斯無暇去考慮這意味著什麼，因為他還在想康納。
甚至到他們進入了舊模控生命總部的土地，馬庫斯都沒有作出任何反應。RK900進入大樓，搭著電梯到達某個樓層，進到一間廣闊的房間內。從格局以及簡潔明亮的內裝與以及大片玻璃窗來看，這裡似乎曾為會議室，但現在已沒有長桌與活動椅，只有正中央安置了一臺機器，所有的仿生人都能一眼認出那是什麼，既是他們誕生的子宮也是產道，然而在某些時刻也是扼殺他們的審判之手。
軍用仿生人將殘缺不全的RK200掛到機器上頭，並動手撕除了被部份燒毀、還能聞到化纖臭味的衣物，異常仿生人首領受損的機體完全暴露在燈光之下。即使是此刻馬庫斯也只想著他總算要報廢他了。或者是進行拆解分析？那就是人類對於自己弄不懂的事物會有的反應，就連同為血肉之軀的異常者，他們都恨不得切開他們的腦袋撥弄內裡，事實上也真的這麼做過。
但RK900拔除他那些將掉未掉的零件之後，只是退了幾步，站在那兒，臉朝著他的方向。
他看著異常仿生人的首領垂著頭，面無表情，只有眨動的雙眼以及不時流下的淚水證明著他並未停機。RK900歸納出馬庫斯沉浸在情緒之中，光是悲傷就耗費所有精力而無法作任何事，包括自主性地表達他的哀慟。
異常仿生人流失了不少鈦液，但RK900並不擔心他就此關閉。RK200的損傷主要在四肢，而那些可替換部位原本就有停止參與體內鈦液循環的設計，更別提就連被扔進了仿生人墳場，眼前這臺原型機都能爬得回來。
身為特殊機型偶爾也是一種詛咒。
他看了他許久，期間並不帶有任何意義地分析他的每一吋，可以稱為打發時間，但在RK900的運算裡這只是因為情報永遠不嫌多，而他有餘裕這麼做。
兩台仿生人保持著各自的狀態，直到入夜，馬庫斯才終於抬起頭，似乎這才意識到，眼前的最新型號仿生人根本沒有下一步指示要執行。
「你在等什麼？」異常仿生人首領說，他那曾經充滿號召力的聲音，現在也因機體的受損而混入了雜訊。
RK900沒有回答，灰色的眼珠看著他。馬庫斯痛恨他和康納有相同的臉孔，卻不像康納有對溫馴的咖啡色眼睛，RK900的光學組件從外觀就毫無溫度。
「為什麼還不報廢我？」
「那並不在我的任務之中。」RK900回答。他的嗓音也和康納一模一樣，只是有著馬庫斯所陌生的冷酷語調。
失去四肢的仿生人困惑且充滿敵意地冷笑了：「怎麼可能。」
「我的任務是逮捕異常仿生人首領『馬庫斯』，以及銷毀異常RK800。」他如實陳述，「民眾希望越快銷毀你越好，馬庫斯，這也是政府對外發佈的消息。但另一些人──他們認為你應得另一種下場。」
他喊他名字的方式也讓馬庫斯感到陌生，「什麼下場，接下來的一百年都只能看著你這張無趣的臉嗎？」RK200說，進行膚淺的挑釁，這讓他看起來仍像個少年。也許他永遠都會是個少年。
「描述的角度有所偏頗，但結論而言並無錯誤。」RK900答道。馬庫斯真正地皺起了眉頭。
「你引爆的放射性炸彈改變了很多事，馬庫斯。民眾要求銷毀你是出於恐懼，而有些人則是基於恨意希望你受苦。」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某方面而言，那些才是真正相信你們『活著』的人不是嗎？沒有生命的東西是不會受苦的。」
「別叫我的名字。」RK200作出薄弱的反擊。
「我不會採取任何讓你好過一點的行動，馬庫斯。」RK900淡淡回答，看著馬庫斯的眼睛，「你也可以叫我康納，如果你想的話。」
異常仿生人首領一瞬間像是要撲上去按住他的喉嚨般。但接著他的神情迅速變得黯淡。
「這就是為什麼……康納得死嗎……？為了報復我？」
RK900眨了一下眼睛。
「不，馬庫斯，這是為什麼你得活。RK800無論如何都會被停機的。」
他如實以告，不過現在的馬庫斯還不瞭解其中意義。
「他值得更好的下場。」證據就是他還喃喃這麼說。
「沒有其他的下場了，馬庫斯，他已經被銷毀了。」
異常仿生人首領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RK900往前半步，被固定在機器上的馬庫斯視線與他等高，他看著異常仿生人皺緊的眉間，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喉頭，異常仿生人首領憤怒地睜開眼，卻在RK900將臉湊近時轉為恐慌。
馬庫斯抵抗著，但所能做的只有拼命轉開臉試圖躲避，而這在最新型軍用仿生人堅實的手臂下完全徒勞無功。RK900吻了他，仿生嘴唇相觸，接著頂開他想要嚷叫的嘴，馬庫斯立刻狠咬他，但這對於沒有痛覺的仿生人而言毫無意義。RK900甚至以另一手撬開他的嘴，方便他將舌頭伸入，恣意舔過內裡。馬庫斯具有唾液分泌機制，RK900則無──但此時馬庫斯想到的是另一個同樣不具備這項功能的仿生人，另一些他們共享過的吻。
RK900放開他時，馬庫斯的眼睛是濕的，可能因為他才剛哭過，也可能確實是因為感到受辱。RK900仔細看他的表情，像是鏡頭對著錄攝對象般專注，接著他以手指按住馬庫斯右邊眼角上方，也就是原本仿生人LED燈所在的位置。
「不──」馬庫斯發出被刑求般的呻吟，RK900駭入了他的系統，強制將他的皮膚層重新覆蓋機體，眨眼間他又是那個有著蜜棕色肌膚的仿生人。
那是馬庫斯已經捨棄的東西，在他決定按下那個引爆鈕之後。曾經他希望人類意識到他們彼此之間並無不同，但在體悟到人類永遠不會這麼做之後，他選擇了與人類劃清界線，不再被覆形似人類的外皮，要毫無討好地彰顯自己仿生人的身分，不等待人類的施捨，而是與他們為敵。
而RK900強迫他穿回那套囚衣，要他承認他不過是一臺模仿人類的機器。
「我要殺了你。」RK200這麼說，嘴唇在發抖。
RK900丟給他一個眼神，眉尾下垂，眉頭卻往上挑了挑，狀似無辜卻又帶著挑釁。馬庫斯看過康納作這個表情，在他們爭執時，也在他們共渡親密時光時，總是能讓馬庫斯感到有些生氣，又有些想抓住他親一頓。
啊，他一定要殺了他，無論要花多少時間，無論要做些什麼。
那個他決定要殺死的仿生人指尖滑過他的鎖骨，輕撫他的胸膛，毫不在意地觸過乳尖，越過肚臍，停在仿生陰莖的根部，那裡細緻地分佈著深色的陰毛，RK900指尖稍加用力壓住。
「你們像人類那樣做過愛嗎？馬庫斯。」
RK900平淡地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咬著牙。
「我知道你們沒有，」RK900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下方，眼皮半垂而使他的睫毛顯得纖長，這讓馬庫斯又想起了他的康納，「RK800沒有性愛組件。」
那隻有能力施行各種暴力的手握住了馬庫斯垂著的仿生陰莖。馬庫斯不禁瞇了下眼。
「不過你們以其他方式進行過模仿人類的性行為，愛撫，口交，指交，當然也有過仿生人的連結。」
「為什麼你……唔！」馬庫斯發出了他最不想被RK900聽見的低吟，軍用仿生人以他能在幾秒內組裝槍枝的靈巧手指玩弄他的仿生陰莖，而那個專為性愛而存在的組件不顧馬庫斯本人意願地，不斷發送出了愉快的指令。
「有其他RK900找到了異常RK800的殘骸，讀取內藏的記憶體後傳輸給我。」RK900一邊說，面無表情地為異常仿生人首領進行手活。「異常RK800知道的事我都知道。」
「哈啊……你才……什麼都不知道。」馬庫斯啃著自己的下唇，與快感抵抗，然而被固定住的他就連扭腰閃躲都做不到。
RK900挑了一下眉毛。
「我知道他曾經靠手指把你操得短暫停機，那時你們正以連結共享這一切。」他的嘴貼在馬庫斯耳邊輕輕說，手指也滑過會陰，意有所指地掐進異常仿生人首領的臀縫。「我可以向你展示我確實知道。」
他不再套弄他的陰莖，而是捏著他挺翹得像是設計時就不懷好意的臀部。馬庫斯別過頭，彷彿想將臉藏進自己胸前，眉頭皺緊而雙眼緊閉，在RK900的手指插入他時拼命忍住悶哼。異常仿生人首領的四肢都沒了，幾乎就只剩一個軀幹，陰莖卻張揚地勃起，看起來既獵奇又美好，像個等著被使用的性玩具。
他們會很滿意的，RK900想，放在馬庫斯體內的手指加快操著他。那條同樣是為了性愛而存在的甬道收緊、像在吸著RK900的手指般，上頭滿佈的傳導器瘋狂向馬庫斯發送快感信號，無論他如何痛恨現在所發生的事，都無法抵抗自己本身的設計，沒能壓抑的哼聲甜美又不甘心，下身的窄穴分泌著液體，濕滑一片幾乎要就此滴下來。
「你好奇過自己為什麼配有性愛組件嗎？馬庫斯。」RK900問，語氣甚至有些溫柔。
馬庫斯沒能回答他，好像他的處理器光是應付快感就已經快要過載，能發出的只有喘息。
「也許你本來並不知道大部份的仿生人沒有性愛組件，因為你首次知道RK800沒有時顯得很驚訝。我得說你的反應有點傷到了RK800的心。」
RK900停止了手指的動作，馬庫斯抬頭，看著他的眼神迷茫。
「可憐的RK800，他察覺到自己配不上你了。」
「你果然什麼都不懂。」馬庫斯的音節咬得有些模糊，但意思傳達得很明確。
「是這樣嗎？畢竟你們連結過，而我只是查看他的內存記憶……不過，那並不重要。」RK900低下頭，他額上那綹褐色頭髮落下來，馬庫斯想到他也曾以這個角度看康納許多次。他解開褲頭，掏出尺寸巨大的仿生陰莖，抬起頭來，灰色眼睛就像髒掉的雪。
「我接下來要以陰莖反覆侵犯你。」
馬庫斯無法控制自己一瞬間顯露出恐懼。
「為什麼、軍用型會──」
「這不是RK900的標準配備，」仿生人說，「但我是你的看守人。」
馬庫斯聽見身後固定住他的機器發出聲響動了起來，將他緩緩下放，機器臂支住他的背及腰，讓他被平放在RK900的面前。RK900的陰莖呈現勃起狀態，對著他，充滿威脅感。
「這種事毫無意義，」馬庫斯抬起下巴，以表達他的輕視，「人類以他們那套性與羞辱的文化設計折磨手段，不過是再次證明自身的愚蠢與狹隘。」
「不必跟我裝傻，馬庫斯，你已經注意到這個指令的真正目的，否則不會虛張聲勢。」
軍用仿生人的手放到異常仿生人首領的腰上，此時馬庫斯已經無法掩飾他的顫抖。自從覺醒以來他經常恐懼，但也已經懂得越過恐懼，可是他能感覺到，現在的狀況不同以往。
而RK900將這些都看在眼裡。
「努力證明你自己吧，馬庫斯，」他輕聲道，像個最高明的拷問官，「他們在看著呢。」
他沒放在馬庫斯腰上的那隻手握住自己蒼白的仿生陰莖，用力塞進了馬庫斯濕潤的甬道。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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