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課

AKIRA衍生。明(阿基拉)×鐵雄,R-18。

現PARO,成年人明×十五歲鐵。

金田最後有出場一下下打醬油。


  鐵雄正坐在雖不知其來歷、但想必貴得驚人的高級榻榻米上,看著眼前同樣正坐著的黑髮男人。男人有著一雙狹長的眼睛,極具日本風味的單眼皮,平靜湖水般地面無表情,穿著深紺色的和服,坐姿沉穩,彷彿這個房間中就連最輕微的空氣擾動都在他掌握之中。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少年知道自己就連呼吸都是按照著對方允許的方式。

  「鐵雄,」男人說,「過來。」

  少年遵從指示,卻連站起來的方式都忘了,也感覺不到該怎麼呼吸,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有心跳,他想自己走過去的樣子應該很笨拙,唯一異常鮮明的是腦波紊亂的感覺,調整不到該有的頻率,化為噪音塞住雙耳。

  「鐵雄,」男人說,「別慌。」

  像是他的語調中有什麼特殊的波長,能夠穿透雜音筆直到達,鐵雄一下子靜了下來。他得以順利跪坐在男人面前,男人揚起手,以指背輕輕觸碰少年的臉頰。

  「有過性經驗嗎?」男人問。鐵雄知道自己臉紅了。

  「有過幾次……跟女孩子。」他小聲回答,並暗自祈禱明先生不要追問不堪的細節。

  「幾次?」明的語調微微上揚。

  「……一次。」他坦承。

  他似乎看到對方在笑,他不確定,那薄薄的嘴唇彎起角度太過若有似無。

  但那表情跟明先生首次看見他依約前來時的表情很像,也許的確是在笑吧?

  那是他們第二次見面。一個月前鐵雄被敵對的飆車族幫派追著跑,落了單,丟下車子亂鑽亂翻,不小心跑進一棟氣派的日式大宅。慌張地找著出去的路,鞋子踩進和室,踢翻了一盆插好的花。

  就在此時紙門拉開,穿著和服的黑髮男人看見了他,腳上還沾著花瓣與水。鐵雄那時以為自己要死了,他知道這是哪個幫派所有的房子,跟他們這些不成氣候的小混混可不同。

  但男人對他說:「你得賠我一盆插花。」

  那之後他每個禮拜都來上一堂插花課,荒謬得不敢告訴任何人,甚至是從小認識的金田。一開始只是怕不去會被殺,到後來,他開始期待這件事。

  明先生是沉默寡言的人,表情也不多。身高不特別高,看起來並不強壯,「自我主張很低」,可以這麼形容吧,但存在感卻很強烈。在此之前鐵雄並不知道,一個這麼安靜的人,可以這麼不容忽視。

  而他所插出的花,既不像他也像極了他,爆發般的強烈美感,卻並不喧鬧。上課時總是他先看明先生插,接著換他嘗試,明先生會看著他插,然後動手調整花的位置,並告訴他為什麼他要這樣更動。

  鐵雄發現自己喜歡上這段安靜、細膩、緩慢的時間,並且這裡只有他跟明先生兩個人,他不用跟誰競爭,也不需要感到不甘心。他開始覺得自己也許真能插出一盆足以作為賠罪的花。

  明先生朝他靠過來,指背沿著臉頰往下,觸過鐵雄裸露的鎖骨。男人從未向他講究過上課的衣著,因此鐵雄很普通地穿著平常的無袖背心與長褲就來了,此時卻強烈地感覺到衣不蔽體。

  並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很難堪,未成長完全、開始有著男人的樣子卻又帶著孩子氣,處於曖昧不清的階段,與明先生相比差距鮮明。上課時他有很多時間看著明先生的手,成年男人的手和他的不一樣。

  最初是他自己提出要求的,此時卻有些後悔了。

  男人的手隔著薄薄的棉質衣物撫弄他的乳頭,間接而連著布料摩擦的觸感意外地刺激,鐵雄低下頭忍著不發出聲音。他以後不要再穿這件上衣了。

  他想自己該把衣服脫掉,撩起了衣擺,明卻在此時無預警地吻他,將鐵雄本就所剩無幾的節奏打亂。他看見明先生吻他時緊盯他,無可招架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吻並不很有侵略性,也不急躁,但完全按照明的步調,鐵雄感覺到自己對身體的支配權已經一點一滴地讓渡出去了。

  面對絕大多數的大人時,反抗是鐵雄慣於採取的心態,但在明的面前他從一開始就放棄了這件事,後來是感到不需要,而現在,他只想乖乖聽話。

  吻結束時,鐵雄已經只能躺在明的臂彎裡試著調整呼吸,任由對方慢慢將他放到地上。他知道自己在接吻途中就勃起了,而明先生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是看著他的眼神,讓他感覺到自己像是已經宰殺清洗乾淨的獵物,將要被食用──不是享用,而是更冰冷無機的一項過程。

  「會有點痛。」男人說,他恍惚地點點頭,感到這很理所當然。

  和他做的那女孩也說痛,讓鐵雄很困惑,AV裡的女演員總是好痛好痛地喊,但女孩似乎是認真在抱怨,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做錯了。那時他吼了她,叫她閉嘴,事後則厭惡著自己的差勁。

  而現在,明先生說會痛,那就是會痛,他有著異樣的安心感。

  男人將剛剛鐵雄自己拉出的上衣下擺往上掀起,一路拉往少年的下巴露出他整個腹部與胸膛,適才被揉弄過的乳尖仍興奮地挺立著。他打量少年乾淨、略嫌過瘦、沒有明顯肌肉線條的身體,神情彷彿在研究該從何處下刀。

  鐵雄躺在榻榻米上,胸口因緊張而劇烈起伏。看見明先生解他褲子時他一瞬間繃緊了腰,長褲連著底褲被拉往膝蓋,將他的腿間暴露出來。

  少年的皮膚白皙,性器與乳首的顏色都很淡,體毛也很稀疏。陰莖誠實地勃起著,泛著紅,少年的臉頰也是。

  明先生這樣檢視他的身體令鐵雄非常緊張,他從不喜歡自己的細瘦白皙,他總希望能更強壯、更結實、更……有男子氣概一點。

  他不自覺地想從男人的表情看出對自己的評價,卻再次失敗了。他又開始耳鳴,懸吊著高雅竹燈的天花板似乎開始旋轉。沒人會對他滿意,他為什麼要向明先生吐露這種噁心的想法呢──他應該去死就好。

  然後明撫摸他的臉,阻斷這些瘋狂竄過神經的訊息。

  「沒事。」他說,「做我讓你做的。」

  噪音安靜下來。他在明先生的引導下翻身趴在地上,抬起臀部。衣褲仍舊是半掀半脫,明先生說做他讓他做的,也就是別做他沒讓他做的。

  男人觸碰他,捏住他的臀瓣掰開,鐵雄感覺到有東西推進體內,是明先生的手指,溼潤而有些冷,他差點叫出聲,趕緊摀住了自己的嘴。似乎是一次塞進了兩指,不痛但那個地方被撐開的感覺令人害怕。鐵雄緊緊咬住自己的手。

  明先生的聲音突然很近:「放輕鬆。」就在耳邊。

  這反而讓鐵雄夾緊身子,他幾乎掉下淚來,為什麼都做不好的自己。

  明沒有說話,只是親了親少年的耳朵後方,那裡又紅又燙。鐵雄感覺到對方隔著和服傳出的體溫。明繼續輕輕地吻他,耳朵,髮際,後頸,溫柔的碰觸像是搔癢,酥酥麻麻。

  「沒事唷。」他說。

  少年的身體慢慢變得柔軟,明以手指拓展他,一步步將他操開。碰到能刺激前列腺的點時,鐵雄全身猛烈抖了一下,死命咬住自己的手背不出聲。明當然注意到了,便反覆碾壓那處。

  「別咬,留下齒痕會被朋友問的?」明這麼說,但鐵雄搖搖頭,眼淚擠壓出來,滴在榻榻米上,少年腿間早已滴流不止的液體也是。

  明親了一下他發紅的肩膀,像是對他的逞強沒有辦法。手指加快動作,由輕而重地刺激少年體內的敏感點,鐵雄全身發抖,感到太過舒服,即使塞住了嘴也斷斷續續漏著呻吟。完全沒有碰自己的前面,就快要射精了。

  明先生卻在此時抽出手,在鐵雄高潮的前一刻中斷。少年恍惚地想扭頭去看怎麼了,沒闔起的嘴牽起銀絲,但只看見明靠得很近的臉,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腰被攀住,更粗且熱的東西用力插進他屁股裡。

  他丟臉地叫出聲,趴回地上,臉埋在手臂間。

  好痛。但又好高興。他渴望著裡面被填滿,身體想要剛才的快感並且一口氣推上頂峰。他感覺到明先生慢慢推到深處,他被撐得太開,穴口一陣一陣地痛,舒服的那處被壓過時他一陣顫抖,但明完全插入後並沒有馬上開始動,而是停了下來。

  似乎是想等他稍微習慣,鐵雄一方面鬆了口氣,卻又有些心急地想馬上開始。他銜著成年人的陰莖,不斷地喘氣,痛楚跟尚未褪去的快感爬滿全身,不由自主地收張著內壁。

  「明……先……生……」他看見自己的唾液滴到榻榻米上。

  身後的男人很安靜,一手扳住少年單薄的肩膀,鉗住他的腰,開始慢而深的撞擊,一下一下,彷彿要讓他確認次數。鐵雄隨著節奏搖晃、發出悶聲,和剛才手指進入時不同,陰莖塞滿著他,疼痛與快感並行,激烈的感受扣入腦袋深處。

  再快一點,再多一點,再用力一點,他想要做到意識飛散。如同讀到他的想法般明的動作漸漸加快,撞擊越來越猛烈不留情。少年已經無法忍住哭叫,感覺像要碎在這裡,但明此時抱住了他的肩膀,鐵雄被裹在他懷裡,被幹得兩腿發抖。

  鐵雄高潮時明堵住他的嘴,那無從矯飾的高聲全數沒入他的大手中,只有精液毫無阻礙地射出。他完全癱軟地倒在地上,仍在明的懷中,男人每插他一次他就全身痙攣。明射在他體內後親親他溼糊一片的臉頰,拔出來後他還是闔不起腿。

  明在他旁邊坐起身,他的和服有些凌亂,但跟鐵雄的一塌糊塗不能相比。鐵雄以渙散的眼神看他,男人注意到了,摸摸他的頭。

  「辛苦了。」

  以往下課時明先生也總會這麼說。

  離開前鐵雄婉拒了借用浴室的提議,於是明先生喚人取來熱毛巾給他擦拭。臨走時他問明先生,下週的插花課是否照常,男人淡淡回答:「當然。」

  少年躊躇了一會,他向來不敢多問明先生什麼,明先生也從不跟他聊與插花無關的話題,即使見過了這麼多次面,即使剛剛激烈地做過愛,他仍對這個男人一無所知,卻強烈地感到受吸引。

  「明先生為什麼、」他鼓起勇氣,「要教我插花呢?」

  男人狹長的黑眼睛還是很平靜,回答的步調也不受少年浮躁的節奏影響。

  「你和我是同一類人,鐵雄。」

  這個回答少年並不很明白,但有著難以言喻的高興。

  他走到好幾個街區外去牽摩托車,因為覺得停在附近太顯眼。他戴上手套,遮住了自己咬出的齒痕,一路騎回家,卻在路上遇到了金田。從照後鏡看見那輛貼滿貼紙的搶眼紅色摩托車時,他有些慌張地想著明先生應該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吻痕。

  「唷,鐵雄!」兒時玩伴說。

  「金田。」他心虛地停下車,紅色車衣的少年嘻嘻笑著。

  「你連續幾個禮拜這時間都蹺課,去幹嘛了?」

  「沒有啊。」他說,金田挑起眉毛。鐵雄知道自己騙不了他,但他死也不會說,反正金田問不出結果就會轉移目標了,「是說,你也蹺課吧!」

  「你額頭上──」無視鐵雄的反駁,金田說著就要伸手,「那是什麼痕跡?睡覺壓出來的印子?」

  鐵雄躲了開來,反射性以手蓋住。是榻榻米的壓痕。

  「不關你的事啦。」

  「很可疑喔。」金田一臉促狹,接著摟住鐵雄的肩膀,「啊~鐵雄也長大了,有自己的祕密了啊。」

  「……閉嘴啦。」鐵雄說。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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