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Night Off

AKIRA衍生。之前寫過的明鐵金鐵大學PARO同設定之山甲斐。

有稍微提到金鐵明鐵但主要是山甲斐。R-18。


   聽見開門聲而從廚房出來迎接,卻看見戀人沉著臉,雖說個頭嬌小的他氣噗噗地也很可愛,但基於多年來相處的經驗,山形還是暗自捏了把冷汗。是和教授談得不順?回來的路上交通太糟?不定期感到全世界都是白癡的壞心情發作?還是……嗯,總而言之,他希望那個理由不要和自己有關。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進行著夫妻般的對話,兩個人倒都不覺得彆扭。甲斐踢了鞋子後就靠在山形身上:「啊~好香。」指的是屋內的食物香氣。

  「再五分鐘開飯。」

  看來生氣的理由不是因為自己,山形鬆了口氣。

  「我好餓~」

  「那先喝味噌湯?」

  「不要,你弄快點。」

  「好好。」

  刁難般的任性,山形已經習慣了,不如說覺得這樣很有趣,這是只讓他看見的一面。甲斐一路跟著他進廚房,看他拿小碟子試味道,吵著也要吃一口,閉上眼睛張大嘴等他餵。山形吹涼了直接以料理用的長筷挾進他嘴裡。

  「雖然你久久才作一次菜但很好吃耶。」甲斐評論。

  「都作拿手的那幾樣啊。」山形說,關上爐火。算是舊式的廚房,不是用IH爐而是明火。

  他的住處老舊、窄小、凌亂,堆著一些長期生活下來所累積的,用不到卻也沒清理掉的物品。不但與整齊二字無緣,因著他的性格與忙碌生活,也算不上特別乾淨,至少絕對沒有甲斐的住處乾淨,但甲斐老愛窩在他這。

  相對的他很少去甲斐那,過夜的經驗更是寥寥可數。好像沒在那邊放自己的牙刷。至於甲斐放在他這的,都不知道汰換過幾支了。

  說不上為什麼,大概只是對話中很少出現甲斐說「那去我家吧」的狀況。山形也不在乎,他覺得甲斐來找他很好,他慣常生活著的地方,甲斐有時在有時不在,像餵熟了的野貓。

  坐到冬天時會換成暖桌的茶几前,他們一同開動,有片刻兩人都專心於吃東西而沒多說什麼。吃了飯甲斐看起來精神好得多,山形才問他今天過得不順?甲斐揮揮拿著筷子的手:「就那樣啊,同組的同學跟白癡一樣,又懶散不負責任。然後今天跟教授談研究方向,他卻說我才一年級不要那麼急,如果覺得我的方向要修正就說嘛,為什麼是這個理由啊。」

  「欸──研究生也真辛苦啊。」山形給自己添了第二碗。他吃東西很快,算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吧,兄弟姊妹多的人就容易這樣。

  「你呢?今天店裡都還好?」像是意識到只顧著說自己的事,甲斐問道。

  「嗯,沒什麼狀況啦。我抽空研究了一下金田說的那事,那傢伙有考慮過營業登記之類的細節嗎,是誰要弄啊。」

  「沒有吧。最後就會變成你弄吧。」甲斐一邊扒飯一邊快速給出答案,「說到這個,你把鐵雄的新住址給金田了吧?」

  山形稍微被自己作的燉菜給噎了一下,面露心虛神色。

  「抱歉啊,因為金田他很堅持,怎麼說呢……」

  有點可怕,事實上是有點可怕。說是堅持可能會造成錯誤的印象,金田問起的口吻還挺漫不經心的,甚至對他這哥們笑笑的。但眼睛裡沒在笑。山形一開始還試圖迴避話題,全都被鋒利地緊咬不放,最後只得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沒關係啦,我覺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所以才讓你知道鐵雄住哪的。」

  嚴格來說也不算新住址了,都已經搬快要一年了,但在之前只有甲斐知道,一直到近期山形才偶然從甲斐那聽說。

  好像同時被甲斐和金田分別算計了,山形感到有些無奈,他拿這兩個人都沒辦法。

  至於鐵雄,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沒辦法,他自認是挺照顧鐵雄的,但鐵雄對他好像就是敞不開心防。

  甲斐和鐵雄倒是挺親近。山形問過甲斐為什麼鐵雄似乎就是沒那麼喜歡他,甲斐想也不想就說:「因為你跟金田很好啊。」

  「你也跟金田很好啊。」他還記得當時感到莫名其妙的自己這麼反駁。

  「但金田沒把我當成同位階的人喔。」

  「啊?金田才不是那種傢伙吧。」

  「我不是在講金田壞話。反正就是這樣啦。」甲斐似乎不想解釋太多,他也就沒繼續問了。

  花了許多年他才慢慢意識到,雖然甲斐以「位階」形容讓人有上下之分的感覺,但那其實比較接近,能不能跟上金田行動的意思。以遊戲來比喻,就是安排陣形時會放在第一排或第二排的差別吧。

  金田能以直覺完成大部分的事,包含判斷朋友的長處與短處,但遇到和鐵雄有關的事時,這種判斷卻經常失靈。

  不說原本就很善於觀察人的甲斐,就連山形也感覺得到鐵雄心思細膩、容易鑽牛角尖。弔詭的是,理應最了解他的金田卻像是完全察覺不到這點。

  「……那傢伙,去找鐵雄了嗎?鐵雄有說什麼嗎?」想起他們分手所鬧的那一齣,還有金田問他鐵雄住處時的態度,山形感到有些不安。甲斐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真的擔心,怎麼不馬上告訴我你讓金田知道了呢?」

  「說是擔心……金田知道分寸的啦!」應該,他想。

  「你是怕我生氣吧。」甲斐哼了聲。身旁的戀人像條挨罵的大狗垂下肩膀。可惡,好可愛。「鐵雄有傳訊息給我,但沒講什麼細節,就說金田來找了他。」

  「然後呢?」

  「我問他們有要復合嗎,他說沒有。」

  居然直接問啊,山形暗自咋舌,但甲斐一臉稀鬆平常。

  「……鐵雄現在不是有交往對象嗎?」

  「嗯,但金田哪管這種事。幫我盛湯。」

  甲斐把碗遞給山形,山形接了過去。

  「我很難想像鐵雄跟金田以外的人在一起。」

  「我懂我懂!但同時我又覺得他們個性太不適合了。」甲斐停了一下,拿起山形幫他盛好的熱湯喝了一口,「……鐵雄跟新男友倒是處得不錯,偶爾在學校看到他們,很普通地像情侶。」

  「普通地像情侶是什麼啊。」山形笑了。

  「就,也沒牽手怎樣的,但氣氛就是感覺不錯。」

  「唔。」他跟甲斐也有這樣的氣氛嗎?山形發現自己從沒想過這件事。以他自己的感覺,交往前後其實沒太大的差別,「不知不覺就在一起了」,類似這樣。

  「一般都是那樣吧,他們兩個交往的時候,在外人面前感覺卻都很微妙。金田要搭鐵雄的肩膀還會被甩開。」

  「因為沒有公開吧。鐵雄的個性又比較彆扭。」

  「唉唉……」甲斐突然嘆起氣來,山形挑起眉毛看著他。甲斐慢慢喝完湯後,把身子靠在山形肩膀上。山形手臂一伸,直接把他摟在懷裡。小小的肩膀,經常讓人錯判他的能耐,但山形可不會犯這種失誤。

  「當初不想公開的也是鐵雄.然後金田跟女孩子距離近點,他又生氣。」

  「嗯,金田有跟我抱怨過。」山形想起無數的悶酒大會。

  「對,然後如果跟金田說『你就多顧慮鐵雄別老是跟女生調情』……」

  「他就會說『那些又不是認真的』。」

  「還有『是鐵雄比較奇怪吧摟一下都不行,我是他男友耶』。」

  「唉唉……」山形也嘆起氣來。「又不是單相思,戀愛有這麼難的嗎?」

  「就是有吧。」

  甲斐索性躺在山形大腿上,從口袋裡掏出菸點上,噴出來的煙霧直衝山形下巴。山形拿走他的菸,放在嘴裡深吸一口,將菸灰扣在空碗裡,又遞回給甲斐。

  「也是多少可以理解金田,他們交往之前明明一天到晚勾肩搭背的。」

  「嗯,剛認識他們時覺得很誇張啊,話講沒半句就能溝通意思,青梅竹馬真恐怖,這種感覺。」

  「但在這種地方卻很溝通不良的感覺。」山形低聲道,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戀人抽著菸的臉。甲斐靜靜吸著菸,像在思考什麼,抽完一支後才又開口。

  「我啊,覺得我是選擇跟山形在一起的。這是我所作的決定。但那兩個人,卻是身不由己。」

  「嘿~」好像順便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山形想畢竟甲斐還是有很多心思不為他所知的。

  甲斐一直以來都考慮得很多,有些會讓山形知道,有些則不會。那些也屬於甲斐的考量,就像要不要讓山形知道鐵雄現在的住址。而山形則信任那些判斷,如同他信任金田的直覺。

  聽見山形的反應,甲斐笑了笑,帶有點調情意味地:「那你呢?你覺得自己是選擇跟我在一起的,還是情不自禁?」

  「嗯……我沒想那麼多。」他輕撫甲斐的頭,以他粗糙溫暖的大手,「不管是當朋友或戀人,跟你在一起都挺幸福的。」

  甲斐臉紅了。幸福這種沉重的字眼,就這樣輕輕巧巧地說出口,這個人……!

  「這樣說來,應該比較像情不自禁吧──喂、你在幹嘛?」

  剛才還安份地躺在大腿上的人翻成了側身,手指伸往他褲襠。

  「飯後甜點。」甲斐解開他的褲頭,拉開拉鍊。

  「你啊……」山形以右手蓋住發熱的臉,並沒注意到他不是在場唯一一個試圖掩飾臉紅的人。

  甲斐伸出舌頭,故意要做給山形看般,以舌尖輕輕舔著前端。他聽見山形猛然吸氣。

  「我還沒洗澡,工作又流很多汗耶。」

  「很好啊。」甲斐將前端整個含進嘴裡,感覺到它在自己的舔弄下變大變硬。山形的尺寸他沒辦法全部含入,但甲斐仍是盡可能往深處塞,抵住柔軟的喉頭。

  「唔……」甲斐聽見山形發出舒服的喉音,心裡有些得意。他開始專心地吸,想著這次能多快把山形弄射。

  接著甲斐感覺到一隻手撫上他的胸口,往下腹滑去,隔著褲子握住他的性器。他動作一滯,被塞滿的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抗議。他吐出嘴裡的東西,抱怨道:「太狡猾了。」

  「不舒服?」這話問得又像明知故問,又像是真心的。

  甲斐沒回答,伸手將自己的褲頭解開,內褲往下拉,讓山形能夠好好撫摸他,同時再次將山形的陰莖放進口內。他感覺到山形變得更興奮,堅挺且不斷流出滑溜的體液。

  他也是。他喜歡山形的手整個覆蓋他的陰囊,然後用力往上擼動,掌心的繭擦過敏感處。山形的撫摸很舒服,並且熟知他的喜好,兩手時能做更多花樣,但一邊幫他吃一邊被摸,感覺、特別色情……

  非常色情。平時總是穿著得體、充滿知性的戀人躺在大腿上吸吮自己的陰莖,整燙過的乾淨襯衫再往下,卻是半脫了褲子,陰莖勃起被他握在手中,滴得下腹一片溼滑。甲斐的口交技巧又很好,山形感覺自己撐不了太久。

  「唔、甲斐……要射了……」

  他的本意是提醒甲斐,但嬌小的戀人轉動眼珠,斜看著他,卻沒有要吐出來的意思。咦、要射嘴裡嗎?今天可以射嘴裡嗎?

  於是他真的射在甲斐嘴裡了,有些慌亂地抽了桌上的面紙想讓他吐在上面,但甲斐坐起身,吞下含著的精液,還打開嘴讓他看。

  甲斐知道山形喜歡這樣,雖然他太溫柔而不會主動要求。而甲斐不喜歡吞精,但他喜歡偶爾這麼做時,山形那有些難為情、又會一瞬間充滿性慾的表情,彷彿想要馬上按著他猛幹。

  高大的戀人將他拉進懷裡,吻上他沒來得及閉起的嘴。甲斐睜大眼睛,一時間被吻得岔氣。

  「我嘴裡都是精液味耶!」對方好不容易放開他時,甲斐喘著氣說。

  「很好啊。」山形說。

  啊──混蛋。甲斐將臉埋在他胸前。

  「今天要做到最後。」山形聽見他低聲說。

  然後甲斐將下身的衣物完全除去,只留下深紅的襪子,纖細的腿跨到山形身上。山形一手攬住他的腰,一手托住臀部,手指往臀縫間摸去。

  「……你來之前準備過?」山形不可置信地壓低嗓子。

  「好歹是來男朋友家啊。」甲斐抱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從學校……」

  「就在學校弄的啊,學校廁所。」他在耳邊輕輕地說,有意無意地吹著氣。

  他聽見山形吞口水的聲音。

  其實他是在來的路上繞去了賓館,開休息房徹底清過一次。但他就是想看山形這樣的反應。

  「你今天在外面真的過得很不順喔?」山形問,甲斐愣了一下。

  「嗯。」他閉上眼睛,這不是謊話,「知道了就快安慰我啊。」

  「是是。」山形親著他的脖子,手指插進後孔攪弄。甲斐應該有事先潤滑,但有些乾了,並不是很足夠。

  「要不要再弄濕一點?還是我戴套?」

  「不用,快給我……」甲斐磨蹭他。

  反正以山形的尺寸,不管怎麼準備都還是會有點痛,程度的差別。他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兩個人都沒什麼經驗,甲斐被弄痛得發起了脾氣,連帶把山形搞得非常慌亂。

  即使甲斐這麼說,山形仍舔濕了手指再次放入,並做了點擴張,才將陰莖前端插入,然後扶著甲斐的腰讓他慢慢往下坐。

  「嗯嗯嗯……」甲斐發出小小的聲音,像是痛,又或是其他。

  「還好嗎?」

  他的陰莖已完全沒入甲斐體內,山形感到全身發熱,很想直接開始動,但又忍耐著。他知道甲斐並不柔弱,但他仍會擔心弄傷他。

  他是那麼小而精緻,山形總覺得自己過於粗手粗腳。

  甲斐的臉頰上有汗珠,卻露出勾引的笑容,低頭撩起襯衫下擺,山形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甲斐的性器直挺得貼近小腹,並且濕漉漉地。

  超.棒.的。他看見甲斐以口形這麼說。

  理智斷線般,山形用力挺腰頂他,甲斐「啊」了一聲,抱住他的肩膀。山形緊掐著戀人單薄的腰,鼻尖埋入他髮中,胡亂親著。

  不太充分的潤滑與未能完全放鬆的身體,都使得山形的進入更加具有侵入感──正是甲斐想要的形式。山形對他似乎有無限的耐心與體貼,因此甲斐總是忍不住想試探那邊緣,引出山形的衝動為他所用。

  大腿根部微微發著抖,光是山形完全插入他體內就有點腰部發軟。很大,進得很深,壓在舒服的點上,抽插的幅度不大而確實地在那處撞擊輾磨。甲斐隨著發出帶鼻音的呻吟,將山形抱得很緊。

  山形則變得很安靜,甲斐只聽得到粗重的呼吸,以及彷彿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零星、焦躁的親吻。就是這樣,專心上我,甲斐閉上眼睛,平時想得很多的腦袋,只剩下單純的思緒,並在射精時連這一點思緒都拋掉。

  他的精液沾在山形的衣襟上,他抓住山形用力與他接吻,剛高潮過、敏感高溫的身體繼續承受著激烈抽插,彷彿高潮的延續。

  「射裡面、」甲斐在吻的空檔音節破碎地說,既是要求也是允許,「給我。」

  山形無暇以言語回應,但完全按照了甲斐所說的去做。

  結束後山形沒有馬上拔出來,兩人維持著原本的姿勢順著呼吸,沉浸在餘韻之中。他聽見懷裡的人輕嘆一口氣。

  「啊,好爽。」甲斐說,手放在山形肩膀上,慢慢撐起身子,讓塞在體內的男性器滑出。

  放著餐具未收拾,他們先去洗了澡。甲斐坐在小凳上,讓山形幫他搓背洗頭,熱水沖過身體,腿間也緩緩流出液體。

  「裡面也幫你洗吧?」山形問,甲斐以手指揩掉快滑到眼睛的洗髮精泡沫。

  「嗯。」

  甲斐站起身,手靠在牆上,稍微抬起臀部。山形仔細地幫他洗著。

  「山形一定會是好爸爸。」甲斐突然說。山形皺了下眉頭,雖然甲斐看不見。

  「這種狀況下說這句話很奇怪吧?」

  「就是突然這麼覺得。」

  「嗯,你生的話我就養啊。」山形隨口說著,洗乾淨後拍了一下甲斐的屁股。甲斐噘著嘴,逕自泡進浴缸中。山形洗過身體後,也踏了進來,熱水從浴缸邊緣溢出。甲斐靠了過來,坐在他臂彎裡,閉上眼睛放鬆。

  睡覺時他們窩在同一床棉被中,甲斐像以往那樣,把頭埋在山形胸前。進食、性交、清潔身體、睡眠,來到這間屋子裡後就淨做些動物般的事呢,但正因如此,甲斐感到很平靜,得以真正休息。他想自己是有點狡猾,擅自把這裡當成避風港,吃定山形總會包容他。

  「喂,山形,我搬進來這裡住好嗎?」他在黑暗中問,其實並不知道山形睡著沒,會不會聽見。

  他考慮這件事很久了,以年計算,卻終究未曾說出口。似乎只要他問,山形就會答應,所以他想直到自己確定想這麼做才說出口。

  像是他得負責考慮好所有的決定可能造成的後果,因為這項工作不歸山形,如果導向不好的後果,責任彷彿就在他。但在這件事上,他遲遲作不了決定。如果現在很好,有需要改變嗎?有意義嗎?好像只是交往了很久不同居有點奇怪,但這種思考才是最沒意義的吧?金田跟鐵雄倒是交往前就同居了,然而那兩個人一點參考價值也沒有。不像還年少的時候,他們現在的生活型態差得很遠,住在一起能比現在增加多少親密?或是徒增摩擦?

  山形發出模糊的聲音,甲斐知道他是快睡著了又被他吵醒。山形咕噥著些什麼,甲斐聽不清楚。

  「你說什麼?」

  「……房間……」

  「啊?」

  「……房間,好像不夠。」

  甲斐感到有些意外。

  「像現在這樣跟你一起擠不就好了?」

  「不是啦,你總要有書房吧?有時還要熬夜,有自己的房間……比較好……」說著,山形打了個哈欠。

  「嗯。」甲斐說,「而且離學校也太遠了些。」

  「也可以,搬新家……」山形的聲音又模糊起來,「只是我沒什麼錢。」

  「嗯。」安靜了一下,甲斐說:「你意外有在考慮嘛。」

  「什麼啊。」微弱的抗議,「你的事我都有在想啊。」

  「嗯。」

  「雖然沒你周到……」尾音咬得不清不楚,像是被睡意給吃了。

  「嗯。」其實不見得比較不周到。或說,正是不周到才好。只是甲斐一時間沒能說出任何話來。他感覺到山形很可靠,兩腳總是踩在地上,以雙手建構出生活。

  「就再慢慢想吧,我們的事。」甲斐輕聲說,「反正又不急。」

  山形又以模糊的聲音回應他,甲斐知道他其實睡著了,但無所謂,他自己有聽見就好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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