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迴思考(下)

灌籃高手衍生。R-18。基於 The First Slam Dunk。澤北榮治×宮城良田+深津一成×宮城良田,三人關係。主要是為了肉。 

遠距中的深良與在美合租的澤良。深津語尾仍是pyon。本次是深津一成的回合。

 

 

 


  越過大海而來的聲音,總像是因為路途遙遠磨損了般,和記憶中的很不一樣。然而那獨特的說話方式,卻是讓人無法錯認現在正在通話的對象。

  「……不用來接啦。飯店、有順利訂到嗎?那先辦好入住,在那裡等我就好……嗯,我想最先跟深津前輩見面……」

  窩在沙發上,縮著身子,雙腳也收了上來踩著廉價的人造皮面,握住話筒,頭靠著膝蓋歪向一邊。

  「欸?榮……澤北家人飛來這裡跟他過節,他沒跟你說嗎?嗯……我想說你知道……」

  空出來的一隻手,捏著穿了厚襪的腳趾。好冷。雖然屋裡有暖氣,但盡量只在睡前開,為了節約,也經常和澤北在同個房間裡過夜。

  「很快就要見面,就別講太長的電話了吧?很貴的。」

  其實,好想慢慢地講很久的話啊。還沒出國的時候,什麼無聊的小事都可以拿出來講,現在看來真是奢侈。雖然這通電話是對方付費的,但彼此都還是學生,可不能毫無顧忌地讓深津前輩破費。

  去年的聖誕節假期,因為才剛來美國半年左右,就沒有回日本,深津給他打了一通長長的電話。聖誕禮物,就給我那個,他對深津說。這樣我也收到禮物了pyon,深津這麼回答。

  至於那通電話最後變得色情,就不是預先計畫的了……

  「再聊一件事就好pyon。」電話的另一頭說。

  「哦?深津前輩要說什麼呢。」

  「不是我的,說一件宮城的事pyon,那種說不說都無所謂的事pyon。」

  「什麼呀,無所謂的事為什麼要特地說?」宮城忍不住微笑,他很喜歡,深津說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的時候。

  「Pyon……」

  聽見門鎖轉動的聲音,「啊、榮治回來了,下次聊吧,面對面地。」

  「Pyon。」

  踏進門的澤北手上拿著一個扁平的紙盒,唔唔,又買披薩……仗著自己增肌容易就亂吃……宮城掛斷電話的同時心底忍不住碎念著。

  「啊,太早回來了?在跟深津學長講電話?」

  「沒有,剛好講完。」

  兩人之間的一個默契是,不在對方能聽到的時候跟深津通電話。算是尊重彼此隱私的考量吧。同時也是尊重深津的隱私。

  不過,就宮城單方面而言,避免尷尬的成分可能還多一點。

  「真好,我也想跟學長見面……」

  「說這種話,阿哲也太可憐了吧。」

  「這又不衝突!我很高興阿哲跟媽要來,和我想見深津學長不衝突!」

  「是是是……」宮城心想,得在出發前把公共空間打掃乾淨,自己的房間也整理一下好了,好像可以想像澤北粗線條地讓爸媽看室友房間的景象。

  澤北推開茶几上的雜物,清出能放披薩盒的空間,充滿油脂的鹹香氣味在打開盒子時強烈地飄散出來。臘腸口味,雙倍起司,辣椒粉另外裝,配上一公升裝的可樂,毀掉你一個晚上的重量訓練成果。澤北開心地望了他一眼,宮城搖搖頭:「不吃。」

  「咦!我一個人吃太尷尬了!」

  「哪裡尷尬,你要吃就吃。」

  「不然多喝一杯這個,就補回來了吧。」澤北從包包裡摸出一罐乳清蛋白粉。

  「飲食控制不是這樣做的,笨蛋!」

  「偶爾一次……有什麼關係……」澤北嘟嘟囔囔,宮城沒理他,反正是自言自語的成分比較多。澤北拿起一片披薩,起司牽出誘人的細絲,咬了一大口,嚼的時候滿足地鼓著臉頰。

  「什麼時候可以三個人一起見面啊。」他口齒不清地說。

  「什麼,跟深津前輩嗎?才不要!」

  「咦!為什麼!」

  「有夠奇怪的吧!」

  「哪裡會……哪有奇怪……刻意不見面……才奇怪……」又在嘟囔。

  「煩死了嘴裡有東西不要說話。」

  宮城考慮著從沙發上起身,不想再接受食物香味的攻擊了,但這樣好像在賭氣,到時澤北可憐兮兮跑來想要他消氣,更麻煩。澤北一邊咬著披薩,盯著他看了幾秒,突然靠過來把他圈到懷裡。

  「啊──說了不吃!」

  「這樣比較不冷了?」澤北沒沾上油的那隻手摸了一下宮城的臉頰。

  「……嗯。」

  「本來個子就小,縮成一團又更小了。」

  「想打架還是想挨揍?」

  「想乖乖吃披薩……」

 

 



  抵達日本,連空氣聞起來都不一樣,在去飯店的路上下起了雪,不很大稀稀疏疏,身上沒帶傘……從計程車下來後,拉著行李箱匆匆忙忙進了飯店大廳,向櫃檯報上深津的名字,接待人員顯然事先有收到交代,不只得到房號,還取得了鑰匙。

  等電梯時宮城作了個深呼吸,知道自己在緊張,和比賽前那種猛烈的、拖著他到廁所嘔吐的,近乎暴力的緊張不同,更接近一種安靜的紛亂。

  深津前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變化。好想見他。馬上就要見到了。會順利嗎?有什麼好不順利的。不知道,比方說,遠距果然還是太辛苦了這次就當最後一次見面?

  不可能不可能。不要。

  會提到澤北的事嗎?應該要提嗎?

  找到了房間,他試著不作多餘的思考,把注意力放在身體行動上,以鑰匙打開房門。房間點著昏暗的黃光,應該是只打開了床頭燈,暖氣也開著,窗簾沒有拉上,可以看見在他進到飯店內的期間,雪變得很大了。但是沒看到深津。

  宮城遲疑了一會,拖著行李往內,關上了門。是在浴室……不對,設置在入口旁的浴室門只有半掩,燈也沒開,一看就沒有人。剛好外出了嗎?但是控制房間內電力的插槽上,好端端插著另一把鑰匙卡。不會是留了信什麼的吧,那會是糟糕透頂的狀況……

  要說沒有想像過一進門就被迫不及待地擁抱,是騙人的。被榮治拉著看太多愚蠢的浪漫電影了。

  將行李箱留置在玄關,脫下了鞋,往內走時宮城不自覺將手插入了口袋。要是深津前輩真的不出現,該怎麼辦……

  突然被抓住手臂,拉進了懷裡,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強硬地吻上。不過,馬上就明白了,是深津前輩,從一開始就站在浴室所隔出的轉角後面嗎?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猝不及防而一下子被吻得有些頭暈。深津的手臂,抱他抱得緊緊地,幾乎是壓痛了,厚實的嘴唇貪婪地吸吮,舌頭舔過他的。就只是接吻,宮城卻覺得下腹有如電流竄過。

  深津一手按著他的後腦,揉著他的自然捲髮。宮城的髮型沒有改變,不過上半部的頭髮留得比以前長了。

  「等……等一下、至少讓我看一下臉……」

  抓緊了親吻的空隙,宮城這麼說,手按在深津的胸口。要看臉?啊啊,因為宮城接吻時總是會閉上眼睛。深津望著他,可以清楚看見宮城反而臉紅了,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

  深津前輩,好像比記憶裡的還帥,因為髮型不太一樣嗎?比以前短一些,很俐落,更有成熟感。更要命的是,盯著自己的那個眼神──

  「可以了嗎pyon?」

  「唔、」嘴上一邊這麼問,不是馬上又親過來了嗎?但是、聽到深津前輩的聲音,好高興……第二次的接吻,態勢一點都沒有比較和緩,像是要吞食宮城一樣,舔過他口裡的每一寸,齒列,牙齦,柔軟的口腔黏膜,將他的舌頭拉在齒間輕啃,唾液從嘴角溢出。宮城想起最剛開始交往的時候,他對於這樣的親吻是多麼難以習慣卻又無法自拔。

  他以突然變得笨拙的手找尋外套拉鍊,在接吻的同時脫衣。剛拉開外套前襟,深津的手就伸了進來,將下襬往上拉,宮城外套下穿的也是厚重的冬衣,卻一下子暴露出了胸腹。宮城一邊扯下外套袖子,深津的大手握住他的脇下,拇指撫弄兩邊乳首,他不禁猛然顫抖。

  「唔……」深津鬆口時,他一時還沒能將舌頭收回來,唾液牽出細絲。還想、再多親一下──

  深津輕咬宮城的左乳首,感覺到宮城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背。宮城身上的香水……換了款式呢,和出國前常用的不一樣。身體也有變化,胸肌比以前厚實,這個差異令人興奮……不過,腰窩特別敏感、一碰就發抖這點好像沒有改變。

  「深津、前輩,床──」就在旁邊,還沒有一步距離吧,他卻靠在冷硬的牆上,緊抓著半跪在他面前的男人。

  「Pyon。」深津吸吮舔弄著宮城的乳尖,沒有要暫停動作的意思。甚至,一手拉扯起了宮城的褲子。運動休閒風格的七分寬褲,鬆緊褲頭很輕易就能拉下,只是怕冷的宮城裡面還套了件運動緊身褲。深津的手掌貼著肚臍往下,滑入緊身褲內。

  已經這麼硬了,有點厲害……像是用摸的就能得知對方有多麼期待。大手按著宮城的腰,把他壓在牆上,套弄陰莖的同時,嘴也沒閒下。那雙比他小得多但有力的手,隔著深津在室內薄著的襯衫,掐進他背裡。

  「嗯、哈……一直、好想你……」宮城在粗重的呼吸之間斷斷續續地說,深津抬起頭來,看著他,還是那種看不出在想什麼的面無表情,然而眼神變得有點可怕。

  「難得很坦率pyon。」

  他的聲音依然很冷靜,不過宮城能分辨出其中的細微變化。

  「呼……不可以嗎?面對好不容易才見面的男朋友……」宮城手指輕觸他的領口,作勢要解開最上面的扣子:「一直想跟你做愛……一成前輩。」

  深津突然站直身子,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塞進了宮城口中。無預警被撬開牙關,宮城瞇起眼睛,但順從地舔起深津的手指,還閉上了眼睛,一如他吃東西時的習慣。

  緊身褲與內外褲都被脫了下來,深津抬起他的一隻腳,被舔得濕漉漉的手指猛然從宮城口中抽開,捏著他的臀肉插入後穴攪動。手臂攬著他的腰,將他按在自己身上,深津臉頰貼著宮城的額角,低聲道:

  「本來不想這麼性急的pyon。」

  又被、這個人打亂了計畫。

  他聽見宮城的喘息,猜想他應該在偷偷笑著。手指觸著濕熱的內裡,刻意按壓某個地方,小個子的籃球員在他懷裡猛然一跳。小小的報復pyon。宮城雙臂環著他的脖子,主動跟他接吻時呼吸紊亂。還可以再亂一點。手掌壓著宮城的膝蓋窩,把腿抬得更高一些,掏出陰莖,另一手托著宮城小而堅實的臀部,慢慢地、將前端擠進窄穴。

  「嗚、」宮城在接吻的中途發出被壓抑的聲音。好、粗……比榮治的更……而且,少了那近乎過量的潤滑,光是前端就進來得很辛苦。生理性的眼淚堆積在眼角,稍微動作就滑了下來。

  「良田,放鬆pyon。」

  深津在他耳邊低聲說。

  他知道該怎麼做。放棄任何的抵抗,將一切交給深津就好。堅硬的陽物,一點一點但確實地押進體內,直至全部納入。過程中,深津看著他忍耐著而緊鎖的眉頭,與閉上的眼睛,顴骨上有著小小的水痕,略長的捲髮凌亂地散在額前,嘴唇因接吻而濕潤,被他掌握著的身體,細微地顫抖。好可憐啊。好可愛。

  「唔、」抱著脖子的手,猛然抓著深津寬闊的背,「不要……剛進來就這樣用力抽插啦……」聲音帶上了哭腔。

  「Pyon。」忍不住嘛。就這樣哭了多好?

  宮城踩在地上的那隻腳,勉強地踮著腳尖,抱著深津才得以平衡,但也快要站不住了。深津雙手一用力,將宮城抱起來,兩腳騰空,他慌張地夾住了深津的腰。

  啊,可惡、討厭的姿勢……不想掉下去就無處可逃,總是會乘著自己的重量,去得亂七八糟。宮城通紅的臉埋在深津肩膀上。

  「稍微變重了pyon。」

  拼命增加的肌肉,被形容成「稍微」了啊,好不甘心。深津前輩的身體也比以前厚實,差距根本沒有縮小嘛。

  「對、深津前輩來說、根本沒差吧──」

  「良田。」

  「……一成、前輩……」他囁嚅著。深津感到滿意。

  的確是沒有太大的差別。宮城緊抱著他,即使是忍不住才漏出的微小呻吟,深津也聽得很清楚。暖氣房現在顯得太熱了,但沒有脫去上衣的餘裕。抓住臀部的大手,抬起而又下壓,深津的陰莖在宮城體內,小幅度卻激烈地進出,被狠狠撐開的內部反覆地摩擦著。

  「呼、啊──慢……慢一點,一成、嗯!前輩……」

  「做不到pyon。」

  「嗚嗚……」

  背靠上牆,重心出現了偏移,深津牢牢固定住他的胯部,猛力往上頂。宮城的腿已經夾不住他的腰了,陰莖貼在小腹上,隨著頂弄搖晃。還在咬著下唇,但表情已經控制不住了啊,應該再幾下會哭出來。深津彎身吻他的嘴,宮城軟綿綿地張口接受。小巧的嘴,就像在吃精緻點心。

  「……很想你……」宮城這麼說,然後拼命吻他。

  「Pyon。」

  「不是、我很想你啊!一成前輩根本不懂……什麼pyon……嗚嗚……」

  深津睜大了眼睛。宮城真的在哭。性刺激的要素也有,但,也有傷心,比他預料的哭得厲害。

  不妙。感覺……好興奮。宮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麼效果。

  「唔、嗯嗯嗯──」宮城的臉被深津一手捏住,親吻變得更加有侵略性。對方只以單手支撐著他,雖然靠著牆,但心理上有快要掉下去的不穩感。粗暴的抽插與搖晃,更加強了這種感覺。

  在一次深頂的同時宮城射精了,他模模糊糊地,回過神來時深津兩手捧著他的臉,陰莖還插在他的體內,他被夾在牆與深津之間。深津的拇指,撫過他濕透的臉頰。

  「我也一直在想念良田pyon。」

  宮城看著他那十分認真的表情。這種時候該是這種表情嗎?這個人……

  「放我、下來……」

  嗯,怎麼在這種時候害羞了?不過深津這次也沒有答應宮城的要求,他抱著宮城的身子,一下子把他扛起,像抱孩子的姿勢,宮城大腿壓著他的手臂。宮城驚叫一聲,緊緊扯住了他的衣領。後穴感覺得到有什麼在滑出。

  「良田的腿應該站不住pyon。」

  「啊、閉嘴!」雖然是正解。

  「要直接去浴室pyon?」

  「……先在床上,待一下……」他細聲回答。

  盤腿坐在床上,宮城脫掉了多層的上衣,他還套了件毛衣呢,剛剛穿著做簡直要熱暈了。一回頭,也脫得只剩四角內褲的深津側躺著,支著臉看他。

  「……幹嘛?」

  「過來pyon。」

  反抗地噘起嘴,但卻照做了。他靠在深津懷裡,深津的一隻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肩膀。

  「難得第一次就一起去了啊,剛剛。」宮城說。深津有些遲射……或說不太容易高潮,以往深津到的時候,常常宮城已經高潮過兩或三次了。

  「太久沒見了pyon……」

  「話說回來,一開始怎麼裝作不在房間裡?嚇我一跳。」

  「沒裝pyon。」深津反駁,「想在門口抱住你pyon,結果突然就進門了pyon……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pyon……」

  「欸?哈哈哈哈!一成前輩也太可愛了吧!」

  「自己可愛還說別人可愛pyon……」

  「不行了、這句話也好好笑!等一下、手摸去哪……」

  「這次做慢一點吧,雖然良田硬得很快pyon。」

  「唔!」

  洗澡時,宮城坐在深津的腿上,讓他幫自己搓頭髮。深津以鼻子哼著奇妙的歌曲,好像是童謠,洗澡歌那一類的?

  「留長了,可以綁起來pyon?」

  「嗯,不想抓造型的時候也不會散著,方便……一成前輩倒是剪短了。」

  「已經滿足了對平頭時期的補償心態pyon。」

  「什麼啊那個。」笑了起來。分不清楚深津是不是開玩笑,原本深津上大學後的頭髮,也只比現在長一點而已。

  「總之,很好看喔。」

  「……沖水了pyon,別亂動pyon。」

  宮城揚起嘴角。事先說好了身體自己洗,但從深津大腿上起來時,上頭沾著一些白色稠液。深津指著,搖了搖頭。「這麼邋遢,不像話pyon。」

  「什──」臉紅起來,宮城將蓮蓬頭對準深津的臉,把水開大,「那是誰造成的啊?不像話的是誰!叫學弟戴套,自己卻內射得很盡興嘛!」

  深津被噴了一臉,宮城關掉水,覺得自己似乎過火了。溫水從深津的臉上滴下來,他看著宮城:

  「看來澤北有聽話pyon。」

  生氣了嗎?分不出來。但是、一成前輩也沒立場生氣吧……!

  「沒生氣pyon。別嚇成那樣pyon。」

  「才沒……」被看穿得徹底啊。

  「良田逞強的習慣,在我面前偶爾也改一改pyon。」

  「……哪那麼簡單啊。」

  洗淨身體後,兩人一起浸入浴缸,宮城背靠在深津胸口。熱水溫度稍微高了些,但很舒服,像是能直接泡散累積的疲憊。深津左手圈著他的腰,宮城把手搭在浴缸邊緣。

  泡澡時先默數到一百,再聊天,深津有這個像是固守兒時教誨的習慣。一百秒後,宮城開口:

  「一成前輩為什麼要允許呢……我跟澤北的事。」

  既然都提到了,就負起責任把話說個清楚吧。在電話裡不談的事情,見到面如果也不談,就永遠不會談了。

  深津沉默了一會,右手撥著水面,弄出小小的水波。

  「那個時候……」他說,「澤北在電話裡哭得很傷心pyon。」

  果然是因為澤北呀,宮城心想。感到想法一致,倒不是吃醋。

  「反常的是,他不願意跟我說原因pyon。不過也很容易猜到pyon,那幾個月每次通話他都在講你的事情,唯獨那次隻字不提pyon。有這個方向後,稍微逼一下就問出來了pyon。」

  呃,好冷酷的描述方式……

  「但就算知道了,也不是我能負責的事情pyon。」

  深津原本撥著水的手,蓋上了宮城搭在浴缸邊緣的右手手背,手指滑入指縫。

  「可是,那個禮拜跟良田講電話的時候,你突然問我能不能飛去找你一趟pyon。」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說了蠢話。」因為那個時候狀態很糟啊。

  「那種蠢話,澤北去美國的第一年經常在說pyon。什麼來找我玩pyon,山王再遠征一次吧pyon,把學長們全部叫來pyon,帶秋田的米過來pyon。」

  「啊哈哈哈……」

  「但良田平常是絕對不說這種話的pyon。」

  那個時候也是,一說出口就馬上又說,忘了剛剛說的吧,開玩笑而已。

  深津撈起宮城的手,擱在掌心上,輕輕把玩。

  剛成為室友的時候,明明兩個人都為這個安排感到雀躍的。過沒多久,一個哭著說自己搞砸了,對方永遠不會再搭理自己了,一個則用寂寞的口吻,問他能不能來找他。

  「我心想,為什麼要這麼可憐pyon?沒有必要這麼不幸pyon。不過,在那裡的也不是我pyon……所以才讓良田決定pyon。」

  宮城看著深津輕捏他的每一根手指。

  「一成前輩……都不擔心嗎?」

  到底是考驗,還是信任,又或是無所謂?就是搞不清楚這點讓他抓狂。

  「一整個月都睡不好pyon。畢竟兩個人都很可愛pyon。不過、」深津的手指扣入宮城的指縫,緊緊握住,「良田現在在這裡pyon。」

  「總覺得……」總覺得抱歉,不知該從何說起。

  「我也有私心pyon。良田在美國,早上吃了什麼,遇到了誰,買了什麼,我都不知道pyon。已經身處另一個世界了pyon。」

  「不是,就算是我在日本的時候,也不會通通知道那些瑣事吧……」

  雖然是有些誇大,但不是完全不準確。高中的生活圈很單純,尤其又是運動社團的人,平常一整天甚至假日,跟哪些人混在一起大概都能知道。大學不一樣。良田高三時他是大一,很清楚差異。而且,良田甚至還在遙遠的國度。

  「澤北也在的話,良田的世界就有更多我熟悉的成份了pyon。」

  「……那傢伙肯定把我的事情都說了吧。」

  「該說的跟一般人不會說的都說了pyon。」

  「我就知道……」宮城也回握深津的手,坐直身子,扭頭看著深津,「那傢伙唸著想三個人見面呢,在我這次回來之前。」

  深津抬了抬眉毛,「有點微妙pyon,那樣。」

  「對吧!我就說很奇怪才不要。」深津前輩與自己相同意見,宮城感到振奮。

  「雖然三個人都認識,一起上床還是……」

  「就是說……咦?」宮城愣了愣,「澤北說見面……不是……」

  「那傢伙就是在想這個pyon。」深津聳了一下肩。

  「啊啊啊啊啊我要宰了他!」

  一下子變得滿臉通紅,深津忍不住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凌晨被電話吵醒,看了一眼特地調成國外時間的那個鐘,深津已經猜到八成是誰打來的,果然接起來後,是澤北慌慌張張的聲音。

  「深津學長!你怎麼跟良田說我想要三個人上床啊!我才沒有那樣說!」

  「大半夜打越洋電話說這個pyon。」深津打著哈欠。

  「這很緊急啊!你跟良田解釋一下我沒有那個意思嗚嗚嗚……」

  「宮城也在pyon?他掉在這裡的手錶我寄回去了pyon。」

  「不對、不是讓你們聊天啦,快點跟良田說你是開玩笑的──」

  「沒開玩笑pyon。澤北一定有想過這種事pyon。」

  「只是想,又沒認真要做……哇、不是!學長!」

  「沒別的事我要掛斷了pyon。」深夜講這麼吵鬧的電話,會被鄰居抱怨的。

  「喂喂、深津前輩?」電話換人了。「太好了,我正想問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手錶。」

  「你上飛機之後我就寄出去了pyon。」

  「幫大忙了,這裡不容易買到喜歡的……唉呀你想在旁邊聽就安靜一點!喂喂……那個,深夜電話對不起,但聽到深津前輩的聲音很開心。」

  「我也是pyon。」

  「嗯、然後……下次通電話時我會講的,一件說不說都不所謂的事,相對的,深津前輩也要告訴我一件說不說都無所謂的事。」

  「Pyon。」

  「那麼……澤北再不出門不行了,就先這樣,晚安。」

  「掰掰pyon。」

  「學長掰掰!」

  「God bless you.」

  「咦?」話筒那裡只剩下斷線的嘟聲。

  




-end-

 

一件說不說都無所謂的事:

越洋電話基本是家人→澤北,澤北→深津,深津→良田,良田→家人的方向在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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