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幫個小忙(一)

灌籃高手衍生。流良。ABO設定, α!流川×Ω!良田。本篇為全年齡。
我流ABO設定,普通的高中生小情小愛,慢熱(應該)。
其他前言下收。



 

.抑制劑普遍且安全的世界觀。
.流川有姊姊的集體幻覺。
.氣味指的是費洛蒙的味道,較不精確的口語用法,也用來指稱費洛蒙本身。
.除了ABO外,男女依舊有別,文化不同的感覺。

 

 

 


  打開社團活動室門的時候,流川並沒有預期裡面有人在。練習與之後的整理已經結束半個多小時了,流川自己還想再投幾顆球所以多待了一會,他以為所有人都走了。

  因此看見新任隊長的宮城學長坐在最裡面的牆角、緊靠著置物鐵櫃,身上蓋著湘北的運動外套,歪著頭閉上眼、眉頭緊皺的樣子時,他那單眼皮、有著纖長下睫毛的雙眼微微地睜大。雖然不容易看出來,但流川是嚇了一跳沒有錯。宮城學長身為隊長,稍微留晚一些很正常,但為什麼像這樣坐在地上?身體不舒服嗎?

  還沒往裡面踏,流川就察覺到不對勁之處、並瞬間理解了狀況。狹小的活動室內充斥著柑橘般酸甜的氣味,並帶有一絲茶香,像是夏季時咖啡廳會推出的特調飲品。然而出於本能,他不可能將這種氣味誤認為實際的水果茶香。那是宮城學長的氣味,而這強烈的挑逗感──是Ω發情的費洛蒙。

  剛剛還一起練習的,那時學長看起來並沒有異狀。雖然有看到他左邊頸側貼著的腺體氣味抑制貼片,但運動社團的Ω和α本就常態性地會使用這樣的產品,因為激烈的運動會使身體變得活躍、容易興奮,費洛蒙放出得更多,為了減少對彼此的刺激,無論是不是發情期都會在活動之前貼上。像是現在,身為α的流川自己也貼著同樣的東西。

  是突然發情、身上又沒有口服抑制劑嗎?宮城學長縮著身子,看起來很難受,流川這才發現他胸口起伏得很快,似乎呼吸急促。

  「宮城學長。」他出聲叫他。這種時候,只有自己這個男性α在真是不方便,要是至少彩子學姐在就好了。

  「流、川……?」聽見流川喊他時,宮城似乎嚇了一跳,身體震了一下抬起頭。他的雙眼濕潤,滿臉潮紅。

  還以為自己鎖上了門,宮城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運動外套下,他的腿間早已溼透了,從剛剛就一直在忍著不要摸自己,雖然流川應該什麼都沒看到,他還是像被撞見了什麼一般,滿心的羞恥。

  宮城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擔心,流川也是個α,可能會被他的費洛蒙觸動這件事。

  然而流川再次開口時,聲音平穩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

  「我的包包,有個黑色袋子,有口服劑。」流川仍舊站在門邊,他不習慣大聲說話,已經盡量讓聲音傳達得清晰。「Ω的。」他補充道。

  「你的……?」宮城發熱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流川?帶著Ω用的藥?為什麼?

  「學長自己拿。」因為我太靠近不好,所以請學長自己拿,是這樣的意思,只是惜字如金的流川說出來就變成了不客氣的版本。

  「嗯……」宮城撐著牆,勉力站起身,感覺到液體滑過大腿,懊惱又丟臉。他將外套綁在腰上,袖子繞到側邊打結,雖然又不是女子,現在也只能這樣。

  不應該心存僥倖的。以為發情期應該還要幾天,但他的週期本來就不是很準確。上一次用完了手邊的抑制劑,這幾天想起來要補充,家裡該存放著備品的地方卻也拿空了。他沒有向媽媽提這件事,覺得自己去買就行了,卻屢屢忘記,或是因為跟花道與三井學長一起離校,而沒有繞道去買。

  也許潛意識裡,他對於自己身為Ω,並且需要為管理發情期做準備這個事實,仍舊感到麻煩與排斥。

  結果、自己一個人待在社團活動室時發情症狀突然襲來,慌了手腳,還沒想出什麼辦法,就難受得只能縮在牆角,氣味散得自己都能清楚聞見,更不敢貿然外出。如果進來的不是流川,而是其他別有用心的α,事情不就嚴重了?

  他在一排置物鐵櫃中找到流川的,打開後在流川的單肩包中翻找,果真有個黑色的小束口袋,看見內容物後他不禁眨了眨眼。

  「有嗎?」流川問。

  「啊啊、有、」裡面確實是裝著貼片與封在鋁箔塑膠包裝中的藥劑,但貼片是可愛的小花形狀、還是粉彩色系。這是目標客群為女性的東西吧?

  女朋友……?是為了女朋友準備的嗎?這樣帶著Ω的抑制劑好像也合理了,但好難想像那個腦袋裡只有籃球的流川有女朋友。

  被流川帶著這樣可愛的東西給震驚到,連發情症狀都一瞬間被拋在腦後了,宮城回過神,趕緊把藥劑拿出來,剝開包裝沒和水直接吞了一顆。

  「謝了、流川──」道了謝,宮城走回原本的角落,這次他靠著牆,並沒有坐下,想在藥效發揮前努力一會。隨即想起,這樣流川要等藥力發作才能進來拿他的東西嗎?是說明明貼了貼片,整個社團活動室都是他的氣味,好難為情……宮城以手蓋住腺體,雖然知道這並沒有什麼用。

  「學長。」流川又說,他的兩隻手臂直直往前伸出。什麼?什麼意思?抱抱?不可能吧?平常很能看懂流川表意的宮城,轉了好幾個彎才意會過來,他再次走回置物櫃前,拉出流川的包包、拋給他。

  發情中的身體力氣不足,手腳痠軟,扔歪了,也不夠遠,但流川折了下腰,長手臂順利撈住。

  流川抓穩包包,心下很震驚。宮城學長的傳球(雖然是包包)居然變得這麼爛……原來Ω發情身體會這麼不舒服。

  「拜拜。明天見。」宮城朝他擺擺手,盡可能表現得沒事。然而流川卻進到休息室內,還關上了身後的門。

  宮城警戒地往後退到牆角。理智上知道是流川,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但身為一個Ω、還是發情中的Ω,要不懷有戒心是不可能的。

  「我等學長。」流川維持一貫說明不足的講話風格,就這樣站在門前,把包包擱在腳邊,蹲下來脫掉了汗濕的上衣,以毛巾擦拭汗水,換回制服襯衫。宮城望著他,心中充滿疑惑,流川換好上衣,站起來瞄了他一眼,宮城意識到他的意思,轉過了身。平常大家也是在活動室內換上衣褲子的,但是當然不會盯著別人看。

  宮城感覺到抑制劑漸漸起了作用,身體的熱度慢慢降下來,腿間也不再那麼疼癢難耐,高漲的性欲漸漸平息。他慶幸流川控制得很好,即使接收到他的發情氣味也沒有引發反應,要是在剛才那種狀態接觸到α放出的、回應發情Ω的費洛蒙,他沒有自信能保持多少理性。

  「好一點了?」流川看他的表情變得舒緩了一些,臉頰也不再那麼潮紅。

  宮城點點頭,「但你還是、先走……」

  然而流川就像隻不受使喚的貓咪,抓著毛巾往他這裡走過來。可惡、平常練球很聽話的(除了跟花道槓上的時候),為什麼這種時候卻──宮城還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流川就已經站在他的跟前,把他堵在牆角。比他高大得多的學弟,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地望著他。

  難道說,α終究是α、流川不過是面癱了點……即使稍微想一下就能知道,如果存這個心,根本不用借他抑制劑,流川朝他伸出手時,宮城還是瞬間陷入了恐慌。

  流川的大手輕碰著宮城頸側的貼片,手指一沾,其中一片就移了位置。

  「汗水弄濕了。」流川說,讓宮城看早已失去黏性,被他輕易掀下來放在指尖的貼片,「換個牌子。」

  「欸……啊……」宮城摸了一下貼著貼片的部位,發現確實大部分都因為汗水而無法貼牢,有些更是早就被他自己撥歪了,沒有完全覆蓋住腺體。

  「應急一下。」流川從制服褲的口袋裡,拉出剛剛宮城找到的那個小束口袋,打開將袋口朝下抖了抖,幾片小花貼片跟藥劑落到流川的手掌心。他把藥劑放回袋子裡、塞回口袋,空著的那隻手伸過來,輕輕撕掉宮城脖子上的貼片。

  宮城緊張地以手護住了頸側。他看見流川微微皺眉頭。

  「那個……我自己……」他轉開目光,不敢跟流川對上。

  「沒鏡子看不到。我貼比較快。」流川說,似乎有那麼一點不耐煩。這種尷尬的狀況還是盡早結束比較好,宮城認命挪開了手。流川俐落地撕掉剩下的貼片,然後以手上的毛巾擦拭宮城汗濕的皮膚。

  「抱歉。」流川說。應該指的是拿自己用過的毛巾幫他擦汗這件事。

  「啊不……」這種距離,實在沒辦法直視流川那張漂亮的臉,還以為自己早就看慣了,「我才抱歉。謝謝。」

  新撕開的、黏性充分的貼片貼到他的頸側上,居然還會涼涼的,好厲害的東西,貼上去感覺很舒服。

  「不過你也真厲害,」想改變這個微妙的氣氛,宮城以輕鬆的口吻說,「Ω的味道漏成那樣也沒事,我的氣味對你來說沒用嗎?」他開著玩笑。

  「學長很香。」流川說。

  宮城砰地臉頰發熱。奇怪,抑制劑突然沒效了嗎?

  「但我也在用抑制劑,所以沒事。」

  「喔……咦咦?你用抑制劑?」宮城一時大意,抬頭看流川的臉,馬上就因為至近距離直擊那樣的美貌,又敗下陣來。

  「?」流川微微偏頭。拜託你別這樣啦……宮城心想。「有α用的抑制劑。」

  「是沒錯,但我以為α都不用的。」尤其是男性α。畢竟α並沒有Ω那樣明顯且週期性的發情期,而是受發情Ω的費洛蒙觸動、也進入發情狀態,α用抑制劑的效果,便是防止受到觸動開始發情。以現代社會的型態,不長期使用就沒有意義,因為Ω無處不在,會使用的α通常是有職業上的需求。而同時,由於負擔懷孕風險的是Ω,在實際層面上,Ω遠遠比α更加注意控管自己的發情狀態。

  「球隊有Ω,用了比較保險。」流川淡淡說。

  目前湘北籃球部的Ω,撇除這學期加入的經理晴子,就只有宮城良田一個。

  「喔……嗯……」宮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同時納悶著自己這麼害羞幹嘛。流川貼好了小花貼片,抽開手,宮城正要向他道謝,高大的學弟突然兩手握住他的肩頭,彎下身,將鼻尖湊近貼著貼片的頸側,深深吸了一口氣。

  「嘶……」

  宮城睜大了眼睛,欸?欸?現在是怎麼樣?

  流川站直身子,宮城愣愣地看著他。是他搞錯了嗎?流川是不是有點臉紅?

  「很香。」他說,「……對不起。」

  說完,流川轉身就走。宮城呆站在原地。

  即使貼著貼片,如果是那麼近的距離,依舊能聞到氣味。所以宮城也聞到了,流川那木質調、像是沾染清晨露水的雪松一般的清爽氣味。

  「等一下……流川!」臭小子,學長叫還當沒聽到!良田想趕上他,一邁開腿才意識到自己的褲子是濕的、還把外套像裙子般圍在腰間。掙扎了一下,他決定放棄追上流川,不甘心地在社團活動室內更衣。

  「那傢伙……什麼意思……」宮城自己一個人碎碎念。抑制劑降下了發情的高熱,但看來也無法百分之百,宮城感覺到臉還是熱熱的。

  收拾好了東西,確認社團活動室的鑰匙帶在身上,宮城踏出門外,要鎖門時看見流川就靠在旁邊牆上,宮城往後小跳了一步。

  「流川!還沒走嗎?」

  流川站直了身子,朝他點點頭:「嗯。」

  「真搞不懂你……」宮城鎖好了門,流川朝他走近一步。

  「總覺得,丟下學長一個不好。」大約是回應宮城說的話,流川難得給出了解釋。

  「欸?沒事啦,托你的福啊。」

  「嗯。」

  「別小看我啊……」宮城半是喃喃自語。

  「沒有。」流川說。

  宮城陪著流川牽了腳踏車,兩個人一起走出學校。雖然是發情期,但兩方都用了抑制劑,也貼著貼片的情況,可以這麼輕鬆地相處啊。而且,流川的話,即使看見他難堪的樣子,也絕不會藉機挖苦他。宮城發現自己感到安心。

  「是說,你怎麼會帶著Ω的藥啊?還有這個可愛的貼片,」宮城以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左邊頸側,「你有女朋友嗎?」

  流川愣了一下,「不是。」

  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啊,還答得有點牛頭不對馬嘴。跟這傢伙說話,大概不能一次包含兩個問句,宮城心裡覺得有點好笑。

  「嘿~我想也是啦,那到底為什麼帶著?」宮城伸了伸懶腰,然後在頭後面交疊手臂。

  「姊姊。」流川想了一下怎麼說明比較容易,「只有一個姊姊是Ω,但她們說女生很多都會帶著,可以借給別人。也給了我一些。」

  「只有一個是?你有幾個姊姊啊?」

  流川伸出三根手指。這麼多!宮城一瞬間睜圓眼睛。都長得像流川這樣嗎?太驚人了吧。

  宮城學長的表情好豐富,流川心想。

  「欸──原來我是被流川姊姊給救了啊,得找個機會去道謝才行。」

  「……是我借給學長的。」

  「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他朝流川笑著,淘氣又直率,「謝謝啦。」

  流川覺得胸腔深處有什麼東西緊縮了一下。

  「對了,你貼片用什麼牌子的?我的那個也寫說防汗啊……居然掉成那樣。」

  流川以單手牽著腳踏車,另一手拉開了包包在裡面掏著,拿出了一個明顯是外包裝盒內分裝的塑膠小包裝。單面透明、硬挺的夾鏈小袋中,裝著幾片大面積的長方形膚色貼片。這類型貼片可以自行修剪,依需要一次覆蓋住全部的腺體。

  宮城接過那個小袋,翻到背面,上頭印著商標以及「腺體氣味抑制貼片」、「運動.競賽用」的字樣。

  「欸欸欸原來有這種的……」仔細想想,貼片好像都會標示防汗,畢竟發情期的一個症狀就是出汗,但在這個前提之下還是有不同的等級?宮城默默記下了商品名稱。

  「……學長、中學就在打球了?」流川沒頭沒腦地問。

  「啊?怎麼突然……我從兒童籃球就有打了。」

  「但卻不知道運動貼片。」

  原來是要說這個!宮城一下子覺得很難堪。「因為不是我在買的嘛……之前用的也沒事,最近換了牌子,大概我媽買錯了吧。」

  和抑制劑不同,氣味貼片是即使早已經歷過標記、不再有不受控制發情期的媽媽,也會使用的物品,因此比較不容易忘記補充。一直以來宮城都是媽媽買什麼他就用什麼。

  感覺學長的中學教練不太稱職,流川心想,並沒有意識到,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能得到那麼多的注意力。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順暢的親子溝通,或有比自己年長的手足,早一步經歷成長。

  「是說,有這個為什麼還拿小花的給我!那是女生用的吧!」宮城突然想起這回事。

  「……這個比較貴。」

  其實,只是因為一開始是拿Ω用的抑制劑,就沒多想地繼續拿那個小袋子裡的東西給學長用了。

  「好吧。」宮城可以接受這個理由,把手上的男子漢貼片還給了流川。

  流川看著學長頸側的那排粉彩色小花,覺得可愛的也沒什麼不好。



-tbc-


這篇應該會更得慢一點,不過九成九是HE的~

隨時可能會回頭修改ABO相關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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