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Mr. Prince.
FFXV衍生小說。格拉迪歐x諾克特,會提及諾克露娜。R-18。2018年的小料本釋出。
關於與帝國簽訂停戰協約不久前,諾克特和格拉迪歐偷偷跑出去釣魚露營的一個晚上。
「你太寵他了。」
鬢邊剃得俐落、將略顯凌亂的黑髮往後梳攏的高大男人正交叉雙臂倚在門邊,聽見戴著眼鏡的男子這麼說,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居然是由你來說?」
那語氣彷彿被某個王子責罵前髮太長一樣、又或者是被某個金髮的傢伙說長得像路行鳥一樣──伊格尼斯聞言推了推眼鏡,臉上則沒有太多表情。
「別人也就算了,全路希斯最沒有資格說任何人太寵諾克特的就是你了吧。」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軍師以銳利的目光掃了格拉迪歐一眼:身長近兩公尺的巨漢穿著短袖與背心外套,一副戶外打扮,但倒是沒攜帶任何行李,不需要詢問也能猜到,笨重的物品都留在車上了。
「我可沒這把握。」格拉迪歐挑了下眉毛,轉而對裝潢得低調高雅、甚至因此有些不符合主人予人印象的公寓深處喊了聲:「喂諾克特、到底好了沒!釣具都是我負責帶的你到底幹麻還要準備那麼久!」
「馬上就來了,囉唆什麼!」臥室方向傳來年輕王子不滿的聲音。格拉迪歐嗤了聲。
「果然連釣竿都是你幫他帶嗎?」伊格尼斯道。
「那傢伙說放我這啊。是說正在幫別人清理冰箱的人有什麼立場問這問題啊?」
伊格尼斯蹲在打開的冷藏庫前,正找尋手上那罐飲料的保存期限押印。他的腳邊已經有一小堆必須丟棄的食物與食材。
「等一下你會負責開車?」
「無視我的問句嗎……對啊,雖然我討厭狹小的駕駛座,但也沒辦法,王子的命令。」
「『王子的命令』,嗎?」伊格尼斯確認了那罐飲料也早就過期,將它放到地上,「但我並非在談論工具與駕駛由誰負責這種事,格拉迪歐。」
「……如果是你,你會拒絕嗎?」格拉迪歐反問。
伊格尼斯又推了下眼鏡,即使在這短短的談話間鏡片並沒有滑落。
「我認為重點不在於拒絕,而是怎麼答應。不過你說得對,」他將帶著手套的手探進冰箱深處,掏出一個似乎裝著深色不明物體的小袋,皺起眉頭,「我的確沒有立場過問。」
「喂,不要連你都鬧彆扭啊……」
「並沒有。」
王子選在這個時機踢開房門,隔著走廊看著他的朋友們。他戴了頂棒球帽,也穿著釣魚背心。格拉迪歐與伊格尼斯同時轉頭望著他。
「……幹嘛看到我就不繼續說了,還是說你們在吵架?」
「我說諾克特,清冰箱這種事好歹自己來吧?丟垃圾之類的也是。」格拉迪歐直起腰,不再靠在門邊,準備移動。
「啊?我想清的時候會清啊是伊格尼斯自己……結果你們是在說我壞話唷?」諾克特朝他倆走去,嘟囔著。
「等你自己清的話這裡都要誕生新物種了。」伊格尼斯輕嘆口氣。
「才沒那麼誇張!好啦該走了吧,剛剛不是一直催嗎?」
「是是。那伊格尼斯,我們出發了。」格拉迪歐揚起手。
「嗯,祝武運昌隆啊。」
「釣了大魚再拿回來給你料理。」諾克特興奮地說。
「那還真期待。」伊格尼斯微笑著回答。「三明治記得拿。」
「嗯。」王子拎走了放在餐桌上的布包。
「還有務必注意安全,格拉迪歐你……」
「好啦好啦,還以為你不會說這句呢,不會有事的。」諾克特打斷伊格尼斯的話。
「我會把王子顧好的。」格拉迪歐回答。諾克特聞言聳了聳肩。
公寓後面停著輛不太起眼的深藍色轎車,雖然款式也相當高級,但灰樸樸地看起來並不太被珍惜。格拉迪歐解開鎖,知道後座及後車廂堆滿了兩人份的釣具與露營用品的諾克特,逕自打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正要往裡面鑽。
「偶爾也由你開車如何?」格拉迪歐一邊拉開駕駛座的門這麼說。
「不要。」諾克特坐上了副駕,調整座位,躺得四平八穩。
「真是任性……」格拉迪歐低頭鑽入車內。即使是雷吉斯國王的愛車雷格里亞,駕駛座對他而言都稍嫌太窄,更何況是這輛「非皇家」轎車,有時他都覺得與其擠在車內還不如徒步移動。
「反正你坐在副駕也是一樣擠啊。」
「至少那樣我可以看書啊。」格拉迪歐發動車子後搖下了車窗,將左手肘擱在上面,另一手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
「總之就是不要。」
「遵命,諾克特王子殿下。」
「煩死了……」
車子駛出市街,往郊區而去,四周的建物先是變得越來越矮小稀疏,直至幾百公尺才能見著一棟民宅或賣店,取而代之的是蔥鬱的樹林。
「吶,還很遠嗎?」諾克特也搖下了車窗,車子行進的風擦過他倆的臉。
「快到了,再十分鐘吧。」
「意外地很近嘛。」
畢竟是祕密進行的行程,既沒有向雷吉斯國王知會、更沒有得到允許,只有格拉迪歐一人作護衛,怎麼也不可能將王子帶到太遠的地方。伊格尼斯最初自然是強烈反對的,但諾克特並沒有聽取建議的意思,最終是格拉迪歐以目的地雖然不在王都、但仍是相當安全的地帶,並保證全權負責王子的安全,勉強說服了伊格尼斯。
但如果這麼回答,王子恐怕又要鬧脾氣了。
「這個距離,當天來回也可以唷?」格拉迪歐說,眼角瞄見諾克特抬起下巴,撇了撇嘴。
結果無論是A選項或B選項都會鬧脾氣啊。
「說好露營過一晚的,而且晚上不是會有不一樣的魚嗎?」
「你打算半夜釣魚啊?可能會有野獸或使骸唷?」
「釣魚模式時不會遇到啦。」
「那是哪來的規則啊?」
「反正有你在啊,又不是我一個人。」王子嘀咕,扯了下棒球帽,將臉遮去大半。
「……我沒說要取消露營過夜啊。」
「我又沒在說那個。」
啊──啊,真麻煩。雖然從小到大已經很清楚諾克特的個性了,但這種說不在意事實上是在意的地方……不如說正是因為很清楚所以更覺得麻煩!
「我很期待這次出門的啊,還買了新的冰箱耶。」格拉迪歐單手將方向盤往左打到底,轉過一個急彎。
「是喔。畢竟是沒去過的釣點嘛,而且你警衛隊的朋友說有在那釣過一公尺的大魚不是嗎。」
諾克特手肘靠在車窗上,以手掌支頭看著窗外回答。
「是期待跟你一起去呀。」
「少來了!」王子回頭瞪了他一眼。
奏效了。格拉迪歐暗自鬆了口氣。諾克特就是這樣,哄了還是一臉不開心,但可千萬別就這樣以為不用哄他。
要說這麼多年的交情有什麼優勢,那就是能夠分辨出諾克特到底是「沒事」還是「有事」。
簡直就是小孩子。
被寵出來的,被伊格尼斯、被普羅恩普特、被他、被所有人寵出來的。
但畢竟王子還是這個年紀,國王也還健在,應該還可以容忍……吧?
比起這個,諾克特似乎從出門前就一直微妙地有些煩躁,格拉迪歐還在考慮是要任他把氣撒在自己身上,還是要明哲保身。
不過,決定權可能也不在他手上就是了。
「你明明也很期待不是嗎?昨天還特地傳訊息給我,今早也難得沒賴床。」
「是期待去釣魚好嗎?要不是不准我一個人去……」
「你一個人架得起帳篷嗎?」
「囉唆!你等下就自己一個人架。」
「我是無所謂啊。」
雖然臉上還是沒有笑容、說出的話也充滿反擊性,但格拉迪歐可以看出諾克特的心情好轉了,不再轉頭望著車窗外。本人可能沒意識到,但那其實再明顯不過了,畢竟又不是坐在後座,將臉朝向車窗而非擋風玻璃本身就是一種刻意。
到達停車地點,兩人下了車,格拉迪歐叫諾克特把後座的釣魚用具搬出來,自己則打開了後車廂,將帳篷、折疊椅、露營燈等東西拿出來。
「新的冰箱也太大了吧。」諾克特兩邊的肩膀各掛一個竿袋,雙手拖出冰箱放在地上,甩上車門。
「你不是要釣一堆大魚嗎?這才放得下嘛。」
「放不下的話就吃掉啊,你那麼會吃。」
「為什麼講得好像是我有錯啊?不然冰箱我拿。」格拉迪歐砰地一聲壓下後車廂蓋,朝諾克特伸手。
「我拿得動啦!」
「這樣啊?不要勉強啊。」
「普通這些東西才不是兩個人拿的好嗎……」諾克特看了一眼格拉迪歐扛在身上的露營器材。雖然只有兩個人,但因為格拉迪歐身材高大的緣故,帶的是四人帳篷,另外還有野炊需要的用具。然而格拉迪歐看起來游刃有餘。
「你跟我都是和『普通』二字無緣的人吧。」格拉迪歐笑道。
「我就是討厭這點。」諾克特低聲抱怨,兩手抓起冰箱往前走,格拉迪歐愣了下,趕緊跟上去。
「那現在呢?要走到哪邊?」
「前面大概兩百公尺有一個地標,先在那邊紮營,再到緊鄰的湖邊去釣。」格拉迪歐指了指,諾克特稍微瞇眼,辨認出地標發出的幽微藍光。
正是因為地標距離公路和釣魚地點都相當近,格拉迪歐才選中帶諾克特到這裡來的。
「我想趕快開始釣。」
「不然我負責紮營,你直接先到湖邊?」
「……不用。」
「好啦就這樣吧,你先過去幫我把魚竿架好,別偷用我的金色巨大仙人掌怪假餌喔!」
「誰要拿你的假餌啊我自己也有。」
因為熟練的緣故,搭帳篷並沒有花格拉迪歐多少時間,確認好一切設置妥當後,他就到湖邊和諾克特會合。
諾克特的白色帽子相當顯眼,遠遠就能看到。格拉迪歐撥開樹叢,看見王子站在水邊,抓著釣竿等魚上鉤。格拉迪歐的釣竿放在置竿架上,但沒有掛上餌也沒有入水。
「有釣到了嗎?」格拉迪歐走到王子身邊,拿起自己的釣竿。
「哪那麼快啊。剛剛餌有被扯動的感覺,但沒有咬。」
「再沒上鉤的話換個餌試試。」一邊回答,格拉迪歐很快掛好了假餌,拋竿入水。才扔下去沒幾秒,浮標就被用力扯進水中。
「哦哦!上鉤了!」
「真的假的……」
最後他們並沒有釣上超過一公尺的大魚(「那傢伙一定是吹牛啦。」格拉迪歐這麼說),也沒有一路釣到三更半夜,因為傍晚無論是格拉迪歐還是諾克特肚子都餓了。
但收穫頗豐,就算裝不滿冰箱,吃一頓晚餐再帶回去給伊格尼斯依然不成問題。諾克特像是完全忘記自己來時路上鬧的彆扭,心情很好地和格拉迪歐一邊聊天一邊走回營地,進行無關緊要的爭辯。
「是我贏吧?最大的那條是我釣起來的啊?」諾克特說話的語調就和興致一樣高昂。
「但我釣得比較多吧?比總重量應該還是我贏。」
「多有什麼用,小魚誰都會釣啦。」
「是喔、你就不會釣。」
「對啊我專釣大魚你不知道嗎。」
「很會說嘛!」格拉迪歐大笑,大手一把捏住諾克特的嘴,被王子拍開。
回到了紮營的地標,格拉迪歐將釣具與冰箱放在帳篷外,開始生火,諾克特毛手毛腳地張羅烤架。
「我在想,如果用魔法是不是就可以咻地馬上生起來啊。」諾克特看格拉迪歐對著木炭中間點著的火種吹氣,這麼說道。
「那不是咻地生起來而是砰!地生起來吧。而且生火是野營的樂趣啊。」
「還有我也想過可不可以用召喚武器的原理召喚釣竿。」
「喔!這倒是值得一試!」
他們挑選較小的魚,由格拉迪歐除去內臟及魚鱗,擺上烤架燻烤,諾克特負責坐在折疊椅上,看著烤魚流口水。
在等待魚烤熟的期間,不遠處傳來某種像是野獸、而又更加令人不安的吼聲,格拉迪歐警戒地抬頭看了一眼,諾克特倒是沒把目光從食物上移開:
「使骸嗎?」
「嗯。不過我們在地標上,沒什麼好擔心的。」
「真的很神奇呢、地標。」諾克特低聲道,鞋尖摩擦了下地面。
「啊啊,在殷索姆尼亞沒看過吧,這也是神巫的恩澤呢。」
「……你不會要在這種時候說教吧?」王子皺起眉頭。
格拉迪歐把雙手在胸前交疊,身子往椅背靠了靠,折疊椅那薄弱的金屬支架發出細微的嘎吱聲。
「你今天在煩躁什麼啊?」
「誰煩躁了。」毫不意外的反應,格拉迪歐不禁有些冒火。
「明明就有,除了釣魚的時候,都一副等著找架吵的樣子。」
「哦?那你要讓我如願嗎?」
即使以諾克特而言,也是露骨的挑釁態度。如果是剛認識的那時候,格拉迪歐應該會馬上失去耐性吧,但現在他轉開了目光,張開嘴似乎正想再說些什麼,此時諾克特肚子傳來的咕嚕聲響徹雲霄。
「……總之先吃飯。」
「……也是。」王子屈服了。
雖然料理是伊格尼斯的領域,但必須說如果涉及野炊,格拉迪歐在這方面同樣值得信賴。為什麼會那麼喜歡露營啊,真是不懂,諾克特一邊咬著好吃到令人不甘心的烤魚一邊想,雖然他也喜歡釣魚,卻不喜歡與其密不可分的日曬雨淋、蚊蟲叮咬。格拉迪歐不同,是真心享受著戶外活動的各種不便。
最初也是格拉迪歐教他釣魚的。以往因為身份的關係,和格拉迪歐獨處的時機大多是在武術訓練的時候,雖然格拉迪歐對他的態度在更早之前就有所轉變,但就諾克特自己的感覺,是從學了釣魚才真正漸漸和格拉迪歐成為朋友的。
他當然知道這次說要到外界來釣魚露營會給格拉迪歐帶來麻煩。
但反正格拉迪歐會搞定的。
「好好吃。」把最後一條魚啃得乾淨,諾克特滿足地攤在椅上。
格拉迪歐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了:「平常都這樣坦率多好。」
「吵死了……」
「諾克提斯殿下吃飽心情有沒有比較好啊?」
「不知道,觀察看看囉。」
「真是的……」
諾克特仰頭望著夜空,周遭沒有其他燈光,星星看起來比殷索姆尼亞的亮得多。
「格拉迪歐不是第一次到外面來吧。」
「嘛……但也沒出來過幾次,皇家警衛隊的職責就是保護王都和皇宮啊。」
王子闔上眼睛:「但至少出門不用經過批准啊。」
有好幾秒鐘他都沒有聽到格拉迪歐的回答,這種話題很難接吧──正當這麼想的時候,格拉迪歐的聲音突然在近處響起:
「諾克特。」
他張開眼,看見他的隨身護衛那帥氣得可恨的臉,靠過來在他嘴上輕啄了一下。
路希斯王子動也不動,只是眨了下眼睛。
「你在等這個嗎?」格拉迪歐問。
「太自戀了吧,笨蛋。」諾克特說,站起身,格拉迪歐連忙後退了半步讓出空間給他,「我要去睡覺了。」
格拉迪歐看著王子從他身邊擦過,走向帳篷,掀開入口,然後回頭:
「喂,格拉迪歐。」
被叫喚的艾米提亞少當家像條大狗般拱肩走了過去,伸手抱住諾克特的腰,進到帳篷裡,將他放在地上。
他的王子很難伺候,但他想自己還算應付得來。他們先是花了很多時間接吻,因為諾克特喜歡這樣,喜歡格拉迪歐吻得他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雖然本人絕對不會承認。
而格拉迪歐不會承認的則是吻諾克特總是讓他有些緊張。吻女孩時他很少感到緊張,但對象是諾克特時,似乎無論反覆過多少次,都無法感到熟練自信。
畢竟他有權發落他,或許是因為這樣。
又或者只是更單純些,他希望自己做得足夠好令他滿意。
當諾克特在結束接吻時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格拉迪歐覺得胃一下子縮緊了。
「怎麼了?」
「地板……很硬。」說出了被慣壞的大少爺會說的話。
「那就這樣?嘿咻、」格拉迪歐托住諾克特的背與大腿,將他從地上拉到自己的腿上,面對面跨坐著。
「嗯……」諾克特的表情看起來不是很情願,但應該是在掩飾害羞,並且應允了。格拉迪歐伸手摸他的臉,長年握劍磨出的後繭擦過他嬌生慣養的臉頰。隨著觸摸,諾克特瞇起眼睛,格拉迪歐再次親吻他,舌頭交纏,舔過口中每一處柔軟。
「格拉迪歐,」王子含糊地叫他。
「嗯?」身形巨大的男子一瞬間發出像是被惹惱的低音。這讓諾克特耳際發熱。
「脫掉。」他以手指挑了下他的衣領,指尖沿著那鼓脹的肌肉下滑。
「要求很多嘛。」
「我想看。」以諾克特來說,也許已經是了不起的直率,「你不是我的東西嗎?」
「是你的盾。」
「所以就是我的東西。」
無可反駁。格拉迪歐脫去上衣,長年鍛鍊出的肌肉與橫跨手臂、胸口與整個背部的猛禽刺青露了出來。
性感得讓人不甘心的身體。和他不同,強壯得像是能夠承受與擊碎一切,除此之外對人際的處理又比他靈活得多,能夠輕易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說上話並博得好感,所有他不擅長的,格拉迪歐似乎都得心應手。
但無所謂,這一切都是他的。
諾克特低下頭,以嘴唇碰觸格拉迪歐臉上那條為了保護他留下的傷疤。
現在換格拉迪歐瞇起眼睛,好像那傷還會痛一樣。他雙手環上諾克特的身體,一手伸入衣服中,觸摸他的後腰。
「滿意了嗎?」男人低聲道。
「不可能的吧?」
「好色王子……」
「那是,我的新綽號?」諾克特悶哼了聲,因為格拉迪歐在將臉埋入他頸子時也握住了他的腿間。啊真討厭……格拉迪歐不時喜歡開玩笑說他那裡小,明明就是普通尺寸(大概吧,畢竟他也沒有其他比較對象),但被格拉迪歐的大手包住,好像就真的不怎麼樣。
粗繭摩擦過他的敏感部位,諾克特輕輕發抖,知道自己正越來越硬。
「只是接吻這也太濕了吧。」
「囉唆,你應該要覺得光榮吧。」
「是是。」
格拉迪歐輕啃他的頸側,慢慢下到鎖骨,濃密的黑髮搔得諾克特有些發癢。他抱住格拉迪歐的脖子,在他加大套弄動作時發出小小的鼻音。
「吶,格拉迪歐……」諾克特喘著氣,聲音也在發抖,「今天插進來吧?」
「欸?」
男人的反應讓諾克特面紅耳赤。
「『欸』是什麼意思啊!不願意嗎!」
「不不不只是──喂不要咬啊!──你之前都嫌我的太大了很痛……」
「但也還是有做不是嗎!」
「呃……那是我不好啦……」格拉迪歐汗顏,用牙齒咬人是王子該做的事嗎?不對、是人類該做的事嗎?肩膀上該不會留下齒痕了吧。
罪魁禍首砰地將鼻尖埋在他耳邊,小聲咕噥:
「也沒那麼痛啦……」
格拉迪歐不禁吞了吞口水。
「……諾克特,你摸我背心胸口的口袋裡面。」他的語氣帶有猶豫。
諾克特依言伸長手去撈格拉迪歐脫下來的背心,從那個小口袋摸出幾個包裝扁平的東西。
「什麼東西、一般這個口袋不是拿來放釣魚線的嗎!你這好色大猩猩!」
「你說誰是大猩猩!沒辦法啊你一定不會帶的吧!我不準備誰要準備!」
「預謀不軌……」
「那是你吧?」格拉迪歐無奈地說。
「我哪有。」
「對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格拉迪歐張口咬住諾克特放到他嘴裡的保險套包裝一角,用力一扯以牙齒撕開了包裝。他正打算從諾克特手中接過那個小東西,王子卻舉高了手不給他。
「我來。」諾克特說。
「真的假的啊……」
雖然事到如今已然太遲,但有種會被以叛國罪處決的感覺。
坐在他腿上的諾克特將左手貼上他腹肌,往下滑入褲頭,另一手解開釦子,掏出那昂然挺立的的硬物。
「這真的好詐喔……」王子以兩手握住它。
「改變心意了嗎?」
「誰會、唔──」感覺到格拉迪歐放在他背上的手往下探,捏住了臀部,讓諾克特急忙咬住下唇。他避開格拉迪歐的視線,裝作全心全意都在幫對方戴上保險套。想到這粗大的陰莖將要進入他,諾克特確實為此有些動搖。
「……潤滑液也有帶喔。」格拉迪歐咬著他的耳朵說。
諾克特心想他有一天要動用王子的權力禁止格拉迪歐在任何人耳邊這樣低聲說話。
沒等到諾克特的回答,格拉迪歐自己從在旁邊皺成一團的背心另一個口袋拿出了小包裝的潤滑液。
「預謀不軌……」諾克特小聲地又說了一次。
「啊──啊,沒錯。」格拉迪歐嘆氣,轉開軟管將內容物擠在手上。
擴張時諾克特變得安分很多,摟著格拉迪歐的脖子抬起臀部,在格拉迪歐的手指將那邊弄得一片濕滑時輕輕顫抖。格拉迪歐一面撫弄著王子的性器,透明的前液早已沾得他滿手都是。
很可愛、吶,到剛剛都還不斷回嘴的諾克特,現在因為羞恥感而不發一語,高溫的身體緊挨著他,隨著他的動作因快感而起伏。久未受到侵入的窄穴不適應地收縮著,慢慢吞入格拉迪歐長而指節分明得手指。讓人想狠狠貫穿又怕傷到他。
「喂,格拉迪歐,好了吧……」
諾克特的聲音軟綿綿地,一種撒嬌般的怒意。
「這樣嗎?我想說再弄一下──」
「我說好了就是好了!」
「真是,老實不到兩分鐘。」格拉迪歐抱起他,讓諾克特往自己陰莖上坐,扳開大腿,漸漸頂入。
諾克特放在格拉迪歐肩膀上的手指收緊,指甲陷入皮膚內,他低著頭咬緊嘴唇。
「……還好?」
「痛死了混蛋。」王子從齒間擠出句子。
格拉迪歐笑著嘆氣。在諾克特坐到底後緊抱住他,托起他的臀部,深而慢地抽插起來。諾克特還是抓他抓得很緊──應該不至於有那麼痛吧,準備工作都算做得挺足了,格拉迪歐想。
但你無法和王子討價還價。
他低下頭,吻諾克特的黑髮,盡可能以身體包覆住他。諾克特似乎慢慢放鬆下來,銜住格拉迪歐的那處也變得更加柔軟。格拉迪歐稍稍加快了頂弄。
「啊、格拉、迪歐……」諾克特發出了相當難為情的叫聲,臉埋在他隨身侍衛裸露的胸前。
「沒事吧?」低沉嗓音像是直接從胸膛傳過來。
諾克特搖搖頭,縮起身子,但腿是別無選擇地大張著,承受格拉迪歐越來越猛烈的進攻。感到不妙,因為這已經開始舒服,事實上,有些太舒服了。格拉迪歐將他完全填滿,總能擦過最有快感的那點,隨著進出,像是全身都變得越來越敏感般。難以再張牙舞爪,因為連腰都快沒力氣了。
「慢、慢點啦──」聲音甚至開始帶上哭腔。
格拉迪歐舔舔嘴唇,「這可辦不到啊。」
他低頭親了下諾克特過長的瀏海,伸手抬起他的臉,然後深深吻上。諾克特就又被這麼哄住了──又或者只是嘴被堵上了不安份也不行──任格拉迪歐黏糊糊地親吻,並插得他全身發軟。
諾克特比他預想的早了一些高潮,射精時還用力咬了他的嘴唇,然後鬆口將腦袋擱在他身上喘氣。格拉迪歐抱著他等他緩過氣來,從諾克特體內拔出,再將他輕輕放倒在地上。
「……做什麼?」諾克特躺著以慵懶眼神看了他一眼。
「再陪我一下吧。」格拉迪歐笑得略有些抱歉,再次拉開他的腿。
「又是這樣?是說為什麼每次你都那麼晚射!」諾克特以手臂蓋住眼睛。
「是你射太快吧。」
「才沒有──?」
「好啦,總之速戰速決吧。」說著,格拉迪歐再次進到了他的身體裡。
「那句話說給你自己聽啊。」諾克特沒有移開蓋在眼睛上的手,感覺到自己再一次被撐開,而正如格拉迪歐所表示的,一開始就動得激烈。他聽見格拉迪歐的喘息聲,腦中不禁浮現了格拉迪歐做愛時舒服的表情,明明遮住了眼睛不去看的,想像卻更加鮮明與煽情。
糟糕,好像又有點硬,這簡直沒完沒了……
「諾克特、」
「幹麻啦?」認定了格拉迪歐要笑他這麼快又勃起,諾克特應得沒好氣。
「我要親你囉。」
「……隨你高興。」話才說完,感覺到上方有影子壟罩,他稍稍挪開手臂偷看,剛好和格拉迪歐四目相接。對方十分認真地、垂下頭吻了他。
可、可惡,這個傢伙……
諾克特用力抓了他的背,作為比自己的王還有魅力的懲罰。
結果諾克特在格拉迪歐射精前就又射了一次,不得不承認這回的確有點快,他很想說那都是格拉迪歐突然握住他陰莖套弄的緣故,但年輕的王子只是緊閉著嘴,在格拉迪歐以濕布擦過他的身體後就草草穿回褲子,走出帳篷。
「怎麼啦諾克特?」
「裡面都是精液的臭味。」他丟下這句話,用力坐上搖搖欲墜的折疊椅。
格拉迪歐清理過帳篷裡面、處理好用過的保險套後也彎著腰探出了帳篷,坐在另一張椅上。
諾克特兩手插在口袋裡,站了起來,走向格拉迪歐,然後砰地坐在他身上,不客氣地將背壓上格拉迪歐的胸。
「……有點冷是吧。」
「嗯。」王子冷淡地回答。
格拉迪歐的一隻手環住他的腰,像抱住一隻布偶,並沒有摟得很緊,彷彿只是恰好放著。
沉默了一會,諾克特才又開口:
「格拉迪歐你都不覺得煩嗎?」
「你的話我早就習慣了。」
「不是那個。煩死了。不說了。」
「啊啊抱歉,我開玩笑的。是我的錯。」
「哼。」諾克特撇撇嘴,又停了會,然後繼續說:「就是那個……跟帝國的交涉。」
「嗯,對方的態度的確是強硬得討人厭,而且似乎暗自在打什麼主意。」格拉迪歐應和道,接著才意會過來,「你是指結婚的事?」
「嗯。」這次答得悶悶不樂。
「我以為你覺得高興,你不是喜歡露娜弗雷亞殿下嗎?」
「誰──唔、不是那個問題。呃,也是那件事沒錯……」
「您突然說起皇家語小的聽不懂啊。」
「唔、你被普羅恩普特帶壞了,這種玩笑也罵到你自己好嗎姓艾米提亞的!」
格拉迪歐笑了起來,如果不是正坐在對方懷裡,諾克特還真想揍他一拳。
「畢竟我又不會成為國王。好啦,說真的,到底是怎樣?」他搖了搖炸毛的王子,柔聲道。
諾克特不太甘心地發現自己就這樣被安撫了。
「……就是,『為什麼是這樣被決定的啊』,的感覺吧……」
「『因為喜歡所以是政治聯姻反而不開心』的感覺?」
「不要強調那個!」
「但沒說錯吧?」格拉迪歐莞爾。用這件事來戳諾克特真是屢試不爽。雖然兩方都很幼稚就是了。
「……這真的一點都不困擾你啊。」諾克特喃喃道。
「諾克特,我知道你應該聽膩了,但伊格尼斯和我都會繼續說,」格拉迪歐收斂神色,態度變得較為正經,「這也是你需要負起的責任之一。」
「因為我是王子囉?」諾克特輕輕踢著腿,「……你今天陪我出來,也是因為不能拒絕王子的要求囉?」
「很大一部分是這樣沒錯。」格拉迪歐回答,「但撇除『做決定的理由』,也是因為我喜歡你。」
諾克特紅了臉,同時又有些生氣,「什麼啊。明明我要結婚你都無關緊要的。」
嗯,就像豁出去那樣撒嬌呢。格拉迪歐忍下摸摸他的頭的衝動。
「並不是無關緊要,我為你高興,因為對象是你也喜歡的人。」
格拉迪歐看著營火,其實該添加燃料了,但他暫時不會從這張椅子上起身。
「諾克特,我是你的盾,這是我的責任,保護身為王子的你。我應該要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事,老實說我很感謝這一點。」
王子沒有說話,格拉迪歐將另一手也環上他,稍微收緊了。
「我啊,喜歡鍛鍊,也喜歡警衛隊的工作,艾米提亞當家這個身份我沒有太多抗拒。當然我也喜歡一些和這個身份無關的事,像是釣魚,像是露營。」
「像是搭訕女孩子。」諾克特插話。
「呃,那個也算。但我要說的是,我沒想過太多『如果不是出生在艾米提亞家』之類的事,因為那再怎麼樣都只是假設。而且那樣的話,就不會認識你吧。」
「你一開始不是挺討厭我的嗎?」
「對啊。」格拉迪歐乾脆地說,「但即使一直都討厭你,我就會放棄成為王之盾嗎?我覺得不會,只是大概不會像這樣陪你出來釣魚了。」
「『像這樣』啊?」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格拉迪歐知道諾克特在偷笑。
「唉,老爸要是知道一定會殺了我……」
他抬頭望著繁星點點。諾克特多半不會理解他曾經是多麼感到困擾,最初放任自己衝動行事後越想越感到不妥,在伊格尼斯看出他的不對勁並詢問時就忍不住全盤托出。
他還記得總是冷靜自持的軍師顯得很驚訝,而且似乎有點受到打擊,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因為有需求吧。」伊格尼斯說。
「不是那麼單純的事,是說在你眼中我就這麼──」格拉迪歐焦躁地抓著頭髮。
「不是你,是王子。格拉迪歐,你沒搞清楚這件事裡的主從關係。」
「這、這樣嗎……雖然也知道那傢伙沒辦法隨便交女朋友,但這果然……」
「又錯了。」伊格尼斯豎起食指,不知為何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充滿威嚴。
「不只是身體上的需求。諾克特他,想要一些可以完全任性的時刻吧。」
「好像他現在還不夠任性似地。」格拉迪歐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毛。
「是不夠。你也了解諾克特,雖然是那個樣子,他也在用他的方式忍耐。無論有多麼推心置腹的親信在,王總是孤獨的,諾克特一定是察覺了這點吧。」
「只能盡量奉陪到底了嗎……」
「那就是我們的工作,格拉迪歐。」
「我明白。」格拉迪歐看著腳邊,覺得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厚臉皮,但實在是無法不說,「只是為什麼……」
「因為在我們之中,你是最強韌得可以承受任何傷害的吧。」不需要他把話完整講完,伊格尼斯就淡淡給出了回應。
「……你有時會說出很可怕的話耶。」
「是嗎?」他推了推眼鏡。「我可以為諾克特犧牲,但這也會傷害到他,你能夠理解吧?」
他能夠理解。盾牌不能一擊即碎。他不知道諾克特思考了多少,又或僅是以本能找出了自己能窩在哪個地方。
王子做決定,他服從。僅僅如此。
「格拉迪歐!」諾克特抗議著,推開壓在自己頭上的格拉迪歐的下巴,「很重耶!」
「九十八公斤。」
「是在洋洋得意什麼!」
「你再這樣亂動折疊椅會垮掉。」
「那也絕對不是我的緣故好嗎。」王子以埋怨的口氣說,卻真的安靜了下來。
營火快熄了。雖然還是溫暖的季節,但夜間還是無法就這樣露宿在外。帳篷啊……味道應該會有殘留,諾克特又要抱怨了。
「聽說歐爾提榭很漂亮。」諾克特突然道。
「嗯,觀光勝地不是嗎。」
「去一趟也不錯吧?」
「已經決定在歐爾提榭啊?」
「嗯。細節……意外很快地都一一敲定了呢。」
帝國那邊早就都設想好了吧。被牽著走的感覺真是討厭。不過,雷吉斯國王應該也不是什麼都沒有考慮。
「停戰是越早促成越好啊,王子殿下。」
「知道啦!我都知道……」諾克特把頭枕在格拉迪歐胸前,閉上眼睛,「能不能暫時別那麼叫我了。」
「『暫時』是到什麼時候為止啊?」
「嗯……明天早上吧?」
「遵命,諾克特殿下。」
「混蛋……」
-end-
驚覺當初有說完售後要放出,大約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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