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並不是兩情相悅（五）

 深良，本篇為R18，性描寫。 

　　白色、有著暈開墨點般黑色斑紋的兔子坐在小籠子裡，放在了地上。從男孩出生以來就在家中幫手的女佣人，彎腰哄著：「好啦，我們跟嘣吉說再見，好不好？」

　　一成兩眼緊盯著小兔子，動也不動。嘣吉像平常那樣抽動著毛茸茸的小鼻子，偶爾張望一下四周。

　　他抓起籠子轉身就跑，女佣人在身後喊著，攔下他的手被小男孩用力揮開，受到驚嚇的兔子緊趴在籠底動也不動。

　　最終嘣吉還是被送走了，一成則額外被罰跪了一小時。母親節子來查看他有沒有乖乖受罰時，問他知不知道為什麼被處罰。

　　「因為不聽話。」他說。

　　「說得具體一點。」

　　他思考著，年幼的心智卻摸索不出大人要的是什麼答案。

　　「一開始讓你養嘣吉時，你答應過什麼？」

　　「……這次會拿學年第一名。」

　　「還有呢？」

　　「以後每次都會拿學年第一名。」

　　「所以嘣吉為什麼被送走？」

　　「因為我沒有做到答應過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被處罰？」

　　「因為自己答應過的條件卻想反悔。」

　　節子的表情充滿無奈。

　　「起來吧。」她這麼說。

　　周末父親回家後聽說了這件事，漫不經心地說：「真可憐──」

 

 

 

　　

　　浴室內霧氣蒸騰，凝在皮膚上分不清是水還是汗，一滴水珠從宮城後頸滑下，他渾然不覺，手背貼在嘴上，另一手扶著浴缸邊緣，在快感的夾擊中撐住自己。深津跪在磁磚地上，埋首於他腿間，厚實唇瓣親吻著挺翹的陰莖根部。宮城看見他打濕的黑亮頭髮貼在臉邊，雙眼輕閉，大半臉被自己的陰莖遮擋但能看見艷紅的舌頭舔過。這個人長得真好看……他心底浮出這句大概不是所有人都同意的感想。

　　柔軟濕熱的舌，從陰囊的後方細細往上舔，深津銜住莖身，半睜開眼，宮城的陰莖不禁一跳。而後深津將他從前端含入，寬闊的口，完全納進宮城的陰莖，抵上喉嚨。吸吮的水聲，在浴室內格外明顯。

　　深津是第一次幫誰做這種事。以往配種的對象都是女性，也不怎麼做交配以外的行為，還遇過位階比他高的重種，以費洛蒙強制他發情的狀況。總之都沒有什麼太好的回憶。唯一稱得上好的一次，是對方也不太情願，最後他們打了一整晚的UNO牌，各自對家人謊稱有進行配種。

　　宮城沒有要求他而是他自己想這麼做。不過比起讓對方舒服……深津得承認，想好好享用宮城的心情更多一點。

　　「唔嗯、」宮城發出細微的聲音。深津左手扳著他的大腿根，感覺到對方一陣顫抖。比他小上一圈的身子，卻很強韌，體溫很高，深津愉快地吃著，彷彿能把宮城整個人吞進蛇腹。

　　右手手指滑入股縫，那裡已因體液而溼滑，輕易就能插入兩根手指，內部因為站姿而顯得更緊窄。侵入時宮城發出了可愛的聲音，動物耳朵與尾巴啪地魂現。像是從中間被折下的半垂雙耳，隨著深津舔吮與手指抽插的動作，反覆往左右耷拉又豎起，尾巴也在腿間可憐兮兮地搖晃。

　　他的小狗還不習慣這麼舒服……這真是太可愛了。深津索性按住他的後腰，讓他的胯部緊貼自己的臉，當宮城像是快哭出來一般說要射了的時候，也完全不讓他有機會逃掉，每一滴精液都進了深津的胃裡。

　　宮城喘著氣，深津站起身來急切地把他摟進懷裡，兩人赤裸的身體相貼，深津勃起的陰莖抵著他的腹部。鼻樑修長且直挺的鼻尖，埋入宮城因濕氣更加亂翹的捲髮中，深津握住自己的陰莖快速捋動。宮城靠著他的肩膀，聽著對方粗重的喘息，手不安分地撫上深津的胸肌。

　　「宮城，」深津的嗓音帶上一絲窘迫，然而對方不但沒有停止揉捏他的胸部，更低頭舔吸他的乳頭。

　　宮城滿意地聽見深津輕哼一聲，熱流射在腹部上，沿著腹肌的溝槽緩緩流下。

　　「……變態嘣。」深津手搭在他腰上，輕吐一口氣。

　　「跟深津前輩比起來我什麼都沒做吧？」宮城壞笑著。

　　深津取了蓮蓬頭沖洗兩人身體。泡澡時宮城將背靠在深津胸口上，首次感受到浴室這麼寬敞有其意義。浴缸也是特規，兩個男人坐著都還能伸直腿。

　　在餐桌旁邊做愛那次沒有懷孕，除了自行用驗孕棒驗了幾回，還保險起見到醫院抽血檢查過。雖然宮城的繁殖能力理論上很高，但畢竟是以斑類而言，即使是人類也沒有每次必中。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然而深津也惦記著宮城說過會想要孩子的事。

　　他抱住宮城的肩膀，臉輕輕蹭他的頭髮。

　　「我還沒看過宮城完全魂現的樣子。」

　　「啊？我才是連你部分魂現都沒看過耶。」

　　魂現出來的動物型態，除了特殊狀況失控，通常只會讓親密的人看見。

　　「蛇沒什麼好看的。」不像小狗怎樣都可愛。

　　「為什麼這麼害羞？」宮城笑著，「是怎麼樣的蛇？」

　　「……黑色的。」

　　「聽起來很漂亮啊。連讓我看看尾巴都不行嗎？」

　　「……」深津沉默了一下。正想著如果這麼抗拒，就別勉強對方的宮城，聽見嘩啦的水聲，一條與他手臂差不多粗、布滿黑亮鱗片的蛇尾繞上他的大腿。

　　「哇啊。」宮城伸手撫摸平滑細密的鱗片，因為浸在熱水中，倒是不覺得觸感冰冷。非常純粹一致的黑，沒有任何斑紋與其他顏色。「完全是黑色，好厲害……」

　　「宮城怕蛇嗎？」

　　「跟一般人差不多吧？小時候在外頭玩，常被大人告誡要小心蛇，沖繩不是有那個有名的波布蛇嘛。」說著說著，宮城才意識過來，「問這個也太可愛了吧，斑類跟普通的動物哪會混為一談呢。」

　　「魂現的話，外表都很相近喏。」畢竟很多人怕蛇是生理性的。雙陰莖也曾嚇到配種對象──即使已經事先告知了，實際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會怕啦，知道是深津前輩啊。」

　　「嗯……」深津將下巴擱在宮城頭上，好重啊！宮城笑罵著推他的下頦。繞著他腿部的蛇尾，懶洋洋地滑動。

　　「深津前輩讓我看，我就讓你看。」

　　「宮城是小狗？」他以彷彿要確認對價的口吻小心地問。

　　宮城挑起一邊的眉毛。

　　「什麼小狗！是郊狼！」

　　「郊狼？第一次遇到。」

　　「……類似啦，反正就是體型比較小的一種狼……」他的聲音漸漸變小，「我們那裡叫作島犬。」

　　「那不就是小狗嗎？」

　　「才不是！」濺起了水花。深津笑著把他抱在懷裡往前壓。宮城有些臉紅，實際上是狗沒錯，只是在美國時為了虛張聲勢，他總說是郊狼，後來也把這個習慣帶回了日本。

　　「我讓宮城看的話，宮城就也讓我看？」深津在他耳邊問。

　　「剛剛不就這麼說了嘛。」

　　「確定你沒有反悔嘣。」

　　深津輕輕說。擁著宮城的手臂，在意識到時已化為黑色蛇身，纏繞著宮城的肩與頸。非常、巨大的蟒蛇，通體漆黑，剛剛看光是蛇尾就已經有宮城的上手臂粗，身體最粗段則差不多有兩倍，盤繞折疊幾乎塞滿了浴缸。相較之下細小的頭部，側著以單眼看著宮城，就連眼睛也是黑色的。

　　「也太大了吧……」

　　即使不怕蛇，看到這樣的龐然大物還是會嚇一跳的。

　　黑蛇吐出鮮豔的紅色蛇信，碰了一下宮城的鼻尖，像在催促他。

　　「好嘛好嘛。」

　　自從懂事後好像就沒有在別人面前魂現過了，小時候倒是曾經跟安娜兩隻小狗互咬過。說來跟宗太卻沒有這種經驗，因為宗太是個太可靠的哥哥了。

　　褐色半長毛蓬亂、耳朵就像是從中間被往下折過一樣半垂著、尾巴捲曲的狗出現在浴缸中。機警的表情與精實身材有著野犬的感覺，身長還不到一米，比深津想像的要小，但輕種犬神人好像差不多就是這種體型。浴缸的水位甚至太高了，是踩在盤起身體的黑蛇身上，才不至於淹住了鼻子。

　　真的是可以吞進蛇腹裡的尺寸……

　　小狗抬起頭，像是要去嗅黑蛇，然而在彼此的鼻尖快碰到之際，卻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水聲嘩啦，黑蛇變回身材壯碩的男人，才能以手蓋著臉，小狗的爪子踩在他腿上。

　　真好玩啊……宮城心想。

　　陷入大腿皮膚的狗爪換成了蜜褐色的手指，宮城前傾著身子，抬起臉親了一下深津蓋著臉的手，在他挪開手後，接著吻了他的嘴。輕輕地，像在啃他的嘴唇，深津紅著臉回吻，摟住他的腰，把他拉得近一點，手指撫過宮城的背，摸到一處微微突起的疤痕。他知道宮城的體質是在車禍後改變的，猜想這些疤痕是當時所留下，只是他沒有問過宮城這件事。

　　雖然是自己起的頭，接吻結束後宮城卻顯得一臉不甘心──太喜歡對方的吻了，很不甘心。

　　那表情太可愛，令深津嚥了一口唾液。

　　「到此為止嘣。」他柔聲道。最近深津想說服宮城時經常撿回這個語尾，宮城感到很可惡。

　　「那就不要親得這麼色啊。」宮城不講理地埋怨著。

　　「是我不好嘣。該起來了，再泡都要皺了。」

　　今天的宮城是有點撒嬌，大概是明天要跟著球隊到外縣市比賽的緣故。

　　擦乾身子穿衣，各自吹乾頭髮──雖然深津滿想體驗看看幫宮城吹頭髮的感覺，但他對怎麼吹整似乎很講究……不敢貿然插手，然而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吹乾後的蓬鬆捲髮。

　　「明天要早起，早點睡。」

　　「嗯。」宮城回答。

　　深津仍舊是進到了客房。雖然從那次發情期擦槍走火之後，他們的相處模式真正地向新婚夫夫靠攏，他卻從來沒有表示過想共枕而眠。

　　確認過明天要攜帶的物品都放進包包裡了，深津熄燈就寢，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閉上眼睛。大概五分鐘後，他的房門被靜悄悄地打開，深津朦朧中聽見輕微的腳步聲，認出似乎是宮城，正想出聲問怎麼了，來人掀開他的被子，擠了進來。

　　這是一張單人床，雖然考慮到自己跟可能來訪親友的體格，一開始就買了加大尺寸，但依舊是單人床。宮城在籃球員中顯得嬌小，但屬於平均身高，也有著不低的肌肉量。深津挪著身子靠上牆邊，宮城則靠上他的胸口。

　　「……良田。」

　　他低聲喚他的名字，手臂摟上，感覺到宮城動了一下。

　　「今晚想睡這裡。」懷裡的人解釋著。

　　宮城聞起來很好。沐浴乳與洗髮精的味道很淡很淡了，如果不是這樣抱著不會聞到。還有宮城自己的氣味……深津偷偷嗅他的頭髮。

　　宮城沒注意到。他心情浮浮躁躁的，賽前緊張的因素也有，更主要的是──進入職業隊伍已經第二年了，在那之前也一直在參加籃球隊，對於到各處比賽早就有相當程度的習慣，然而這一次他卻感受到寂寞，為了有幾天回到所住的地方不會看見深津而感到寂寞。

　　意識到這一點令他心浮氣躁。

　　已經開始在心理上依賴這個人了，並且還想更加依賴。聽見他喊自己的名字，很開心。

　　深津低下頭，把鼻尖貼上宮城的耳際，接著又到脖頸。宮城扭動一下身子，但深津只是趁機把整個臉埋進去。

　　「深津、前輩，做愛的話……」

　　「沒有要做嘣。」深津聞著他的鎖骨說。黑暗的房間裡，彈簧床發出輕微聲響，深津抱著他一吋一吋聞。現在是怎樣啦？宮城感覺到深津濕熱的鼻息拂上肌膚，不由得滿臉通紅。

　　直挺的鼻梁骨頂著他的腋窩，聽見深津明顯深吸一口氣。

　　「夠了！」宮城掙扎起來，試圖把深津推開，然而抱得好緊──？被蟒蛇纏上就是這種感覺嗎，「再這樣以後就還是分開睡……」

　　深津馬上抬起臉：「良田以後想跟我一起睡？」

　　沒開燈的房間裡，看不清楚彼此的表情，但講話的語調依舊會洩漏情緒，宮城努力穩住聲調。

　　「現在重新考慮了。」

　　「嗯，考慮完告訴我。」

　　深津的腦袋靠著宮城的，彷彿話題就此結束般安靜下來。唔──這傢伙，宮城剛剛說那句話本意是在挑釁的，但他那些起起伏伏的小情緒，好像從來就影響不了深津。

　　「……以後也跟我一起睡啦……」

　　他悄聲道。

　　「好。」

 

-tbc-

 

因為SEX PISTOL的設定畢竟是滿奇幻的，所以我是沒有設定兩人的動物型態精確是對應什麼物種。

不過良的外型描寫稍微參考了琉球犬，只是又加上折耳跟半長毛...其實就是米克斯吧（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