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並不是兩情相悅(六)

 深良,R18,性描寫。

 

 

 


  驅車上高速公路,旅程才剛開始深津就感到意興闌珊,寧可去看良田的比賽──好想去看良田的比賽。以前本來就會在有空檔的時候去看職業聯賽的,雖然說不上是特地,但也在時間湊得上時,現場看過宮城所在隊伍的比賽,平時也會對他隊伍的成績與相關報導多看兩眼,就和其他有熟人在的隊伍一樣。

  結婚至今反而還沒機會去看過宮城的比賽,雖說賽季也還沒開始多久。這個周末,如果不是刻意排了事情,其實可以去,然而雖然不是非在這周末不可,卻也是越早處理越好的一件事。

  四周的景色變得熟悉起來,這不是他成年後第一次駕車回家,卻似乎是首回不在新年與盂蘭盆節。雖然先前宮城那個態度,深津本家其實不在什麼荒山野嶺,也就只是郊區了點,離宮城隊伍的根據地還有深津的公司,則不是能夠每日通勤的距離。

  看見木造的外牆,懷念感與抗拒心同時湧上,將車駛近大門,拿出久未使用的遙控鎖打開後沿著車道進入,停在了爬有花期已過的紫藤作為遮蔭的車棚下。往正門玄關走去,佔地廣大的傳統日本家屋前方,立著一個穿著紫鼠色和服的女性身影。

  有些意外,母親在這個地方迎接他,深津本來預期會先看到幫手多年的女佣人。

  「我回來了。」他說。

  「歡迎回來。」節子的微笑雖然十分內斂,深津卻看出了那是真心的笑容,「怎麼也沒穿件外套?都入秋了。」

  「放在車上了。」

  見面才說兩句話,他就成了個冷暖也要人提醒的孩子。總是這樣,在母親面前。

  身穿和服的節子走得不快,深津配合著她的步伐,兩人一同進到屋內。深津並沒帶什麼行李,雖然有過夜的預定,但需要的東西家裡都有。

  「應該要帶良田君一起回來的啊,他都還沒來過本家吧。」

  「我說過了他有比賽。」

  「唉。」那句感嘆像是感到可惜,不過深津很清楚是為什麼感到可惜:沒有停止參賽,意味著沒有懷孕。他不知道該不該慶幸母親的教養,讓她沒有直接地付諸言語。

  「盂蘭盆節也沒有回來。」她說,又巧妙地讓對話像是單純期望見到宮城。

  「盂蘭盆節良田也要回老家。」

  「你也沒回來。」

  深津沒接話。雖然當時編了其他理由,但實際上他是和宮城一起回神奈川拜訪薰了,宮城說讓媽媽知道自己跟伴侶關係不錯、安點心,深津則覺得自己是去賠罪兼接受考核的。但至少,考核結果應該算是及格。

  雖然是編造的藉口,也算是有跟家裡解釋過了,母親現在只是叨唸而已。進到屋內,先去向祖母請了安,也為祖父捻了香。祖母說了類似的話,問宮城怎麼沒一起回來。深津同樣回答他有比賽,祖母則不經意顯露出了「那孩子也在玩球啊」的態度。

  午餐節子親自下廚,這件事雖然說不上罕見,但也在深津意料之外。從他和堂姊里香離家後,母親應該就很少掌廚了。以往雖然深津家不缺佣人,節子還有各種作為花道家的活動在忙碌,然而身為長子之妻,大部分的家事卻也必須經手。好像那是她的角色,或稱之為職位更準確一些,雖然可以適當分工出去,終究得由她負全責。里香是叔叔家外配種得來的孩子,叔叔自身並沒有結婚,實質上一成跟里香都是節子帶大的。

  桌上淨是些深津喜歡的菜,感受到了母親對他回家的欣喜。父親並不在家,從以前就是因為工作,周末才回到本家的人,孩子離家後回去的頻率似乎又更少了。知道一成這個周末要回來,也不會因此特意回家,由於每個禮拜一都有機會在公司見到面,表面上而言似乎也堪稱合理,只是深津很清楚,從一開始,父親對他就不怎麼感興趣。

  不曉得父親在外面是否有女人,或男人,母親也一樣,但他寧可不知道。

  餐後吃茶點時,母親問了他新婚生活過得如何,包含一些瑣碎的層面,像是新居有什麼住不慣的地方、請來的家事幫傭是否稱職、良田君平時下不下廚、兩人相處是否愉快。

  「那孩子,看起來性格很強烈啊。脾氣好嗎?沒什麼壞習慣吧。」

  「良田很好。」他說。雖然確實性格強烈,脾氣好壞則難以簡單論斷,情緒起伏多,卻意外地懂得忍耐。壞習慣很多,例如會把碗盤放到隔天才洗,每次總是深津先動手洗了。

  母親聽他這麼回答,沒有特別高興,也沒什麼不開心的樣子。

  「日子久了,什麼都會習慣的。」她半是自言自語,接著看了兒子一眼:「我問太多良田君的事情了?」

  「我這次回來就是要談良田的事情。」深津這麼回答。

  下午,深津重新檢討在本家過夜的決定,事情不是談得不順利,但正是因為這樣,反而沒什麼理由在家裡留那麼久。說到底留宿一晚雖然是自己提出的,但本來就是討母親歡心的成分比較多,這點他早有自覺。良田應該比完賽了吧?他看著手錶盤算,周末連續兩天的外縣市客場比賽,兩場都是在下午三點的時段。明天的票應該還買得到,但從一開始就是考慮可能會對宮城造成干擾,才放棄在這個周末去看比賽的。

  正思量著,家裡來了一通找他的電話,本來還想是不是哪個中學同學消息靈通如鬼神、知道他這兩天回老家,接起來卻是宮城的聲音。

  「一成前輩,」他說,「方便說話嗎?」

  「當然。」迅速回答之後,深津頓了頓,「……居然在這時候第一次叫我名字。」

  「唔。」宮城似乎略為困窘,「剛才為了轉接電話,叫了名字嘛,一時順口……不行?」

  「大歡迎。」

  話筒那邊輕輕笑了一聲。

  「剛比完賽?」

  「嗯。人在飯店房間呢,晚點跟隊友出去吃飯。」

  「贏了?」

  「贏兩分。」

  應該是很精彩的比賽啊,然而宮城聽起來不怎麼高興。「回老家還好嗎?」他岔開話題般問道。

  「也就是那樣。很意外良田會打電話過來。」

  一開始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能事先報備的聯繫方式跟行程等情報都會共享,深津在這方面總是很周到。

  「想跟你說說話。」宮城回答。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這樣一句平凡老套的話心情激動,或許和身在本家有所關連,宮城的聲音像是一道指引繩,摸索著就能離開這個,他十分熟悉、有一點依戀,卻也非常受不了的地方。

  「面對面說,怎麼樣呢?」他低聲道。

  「……會不會太辛苦?開車要多久啊。」

  「那個無所謂,是怕影響良田賽前集中精神。」

  「別小看我哦。」宮城以開玩笑的口吻說。

  「從來沒小看過。」從高中第一次見面開始。「那就決定了?良田先去吃飯,晚上我去房間找你。」

  宮城給了他飯店房間等資訊,約了個大概的時間。掛上電話後深津告訴母親今晚不住下了,晚餐也不在家裡吃,馬上要動身。節子沒說什麼,但能感受到她的失望與不高興。

  「你難得回來祖母很開心的。」她說。

  深津道了歉,但沒有改變決定。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途中在休息站吃了點東西,順利到了宮城入住的飯店。敲敲房間門,很快就打開了,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的臉,就被宮城拽著手拉進房間內,摟上脖子緊緊抱住。

  放開之後宮城對他笑,這下換深津捧住他的臉往嘴上親下去。

  選手們的房間配置是一人一間,不過房型是雙人床,宮城的球團還不算小氣。房間一角有個小客廳,擺放了兩椅一桌,然而兩個人親到床上去了,用不著那個地方。

  深津有些苦惱,他不是為了做這個來找宮城的,更何況對方明天還有比賽,但一親就捨不得放手。宮城也一副興致高昂的樣子,深津手伸進去衣服下才意識到對方穿著浴袍,已經洗得香噴噴。

  「一成前輩……」宮城跨在他坐在床沿的大腿上,低頭看他:「今天、做到最後?我有買保險套……」

  居然用那種軟呼呼的語調,請求一般地問著,好詐啊。深津的喉結因為吞嚥而動了一下。

  同時宮城散發出想性交的費洛蒙,對重種的深津而言並沒有強制性,卻仍然勾得他心亂如麻。

  「良田明天還有比賽。」他喃喃說,也不曉得是說給對方還是自己聽。

  「下午才比,沒關係嘛。」宮城聳了一下肩膀,「……明天來看我比賽?」

  深津望著他:「可以嗎?」

  「要一個保留席還難不倒我。」

  其實深津考量的不是這個,但宮城想要他去看,那當然樂於從命。

  「今天打得不開心?」深津輕輕咬他的耳垂,舌尖撥弄金屬耳釘。宮城有些癢似地,略為瑟縮了一下。

  「……怎麼知道的?」他噘起嘴。

  「感覺得出來嘣。」如果表現得很滿意,在電話裡就會感受到興奮之情了。

  深津拉開浴袍交叉的前襟,蜜色胸肌暴露在他面前,寬大的拇指撫上左右乳頭撥弄揉擦。

  「嗯、」宮城發出可愛的聲音,稍微別開臉,「沒守住對方控衛……進攻又連續失誤,被換下來……啊、」

  深津以舌頭舔其中一邊,又以牙齒輕咬,宮城忍不住弓了一下背。

  「很不甘心?」深津靠在他胸前,一手圈住他的腰。

  「很不甘心。」

  「明天雪恥吧。」

  「那當然。」

  帥氣地回答完,深津吸吮他挺立的乳頭,另一邊也以指尖輕捏,讓他又發出了軟綿的鼻音。跟一開始比,宮城的乳頭變得敏感很多啊,由於浴袍下擺被撩起,宮城穿著內褲的臀部直接坐在深津大腿上,現在泌出的體液已經透過內褲沾染上深津的褲子了。

  宮城伸手拉深津的上衣下擺,理解他意思的深津暫時放開他,脫去上衣。同時宮城躺到床上,扭腰脫掉平口內褲,帶子解開的浴袍從他身上輕柔滑下。宮城反身去拿床頭的保險套,接著手腳並用爬到深津面前,解他的褲頭。

  「……這好像可以直接上套子了?」他握住深津勃起的陰莖,隨意套弄兩下,硬梆梆的。

  「嗯。」深津紅著臉說,他還是沒有很習慣宮城在床上表現露骨的時刻。

  「我也還是可以幫你舔喔?」宮城笑著說。

  「沒──關係……」

  宮城咬住保險套包裝的邊角,把外袋撕開,然後彎下身,把保險套銜在嘴裡,不用手就從前端往後套上。他聽見深津發出一聲喘息。

  「怎麼樣?」宮城得意地抬起頭,一邊用手把套子拉到底。

  深津一語不發抱起他,往自己陰莖上壓。

  「唔!嗯嗯、」陰莖擠進濕潤黏滑的後穴,宮城的耳朵和尾巴又冒出來了。什麼時候才能不要這樣……以前跟女孩上床時也會,即使人類看不到魂現的樣貌,他還是會感到沒面子。

  「良田好可愛嘣。」面對看得到的對象,當然更容易感到困窘。

  「一成、前輩,真的很喜歡那個耳朵……」又捏著他的狗耳朵了,一邊挺腰抽插。

  「毛茸茸的很可愛。」還會隨著插入一抖一抖的。深津把他放倒在床上,俯身將一隻狗耳朵整個含進嘴裡。

  「哈啊!這樣──」耳朵裡都是水聲,還被含著又舔又咬,宮城忍不住兩腿夾住深津的腰,腳趾捲起,尾巴左右掃著床面。

  喜歡(被弄)耳朵的是宮城吧?從腰到腿根都在顫抖,裡面還一陣陣收縮,堅持不了太久就被插到高潮。高潮時宮城抬起臉,深津馬上理解意思,低頭和他接吻。宮城緊抓著他的手臂,指甲掐進肉裡,吻得毫無章法。

  宮城感覺到頂入深處的陰莖猛然顫抖。好高興……深津在自己體內高潮。

  射完後深津馬上拔了出來,宮城還抱著他想再多親一下,他一邊回應對方的索求,一邊褪下保險套,穿好褲子。

  「……套子還有很多喔?」宮城總算親夠了,鬆開環著他脖子的手臂,看深津綁著保險套。

  「不行嘣。」

  「開玩笑的啦。」宮城咧嘴笑著,趴在床上,褐色的小腿在半空中晃呀晃地。深津突然升起一股感慨,跟剛結婚的時候真的差好多。他坐上床,宮城就改趴在他腿上。

  「回深津家還好嗎?」宮城問,歪著腦袋看他,深津伸手摸了摸對方剛才被揉得凌亂的頭髮,「晚上又來找我,不就沒在家裡待多久?節子大人有生氣嗎?」

  「節子大人留給我擔心就好。」

  「那就是有生氣的意思了?」宮城觀察著他的表情,「……有發生什麼事嗎?」

  一般人是絕對看不出他面無表情下的情緒變化的,但敏銳的宮城偏偏可以。實在是太大意了,只是,面對宮城他也很難維持毫無破綻。

  「明天回家再說,好嗎?」他的語調忍不住帶上點哄,看見宮城單邊眉毛高高挑起來,深津知道自己這步走錯了。

  「不是說沒小看我嗎?又擅自擔心影響我比賽了?是那種程度的事情更要說吧?」

  「良田……」

  「現在就說。」

  他眉頭緊皺使用命令句,深津彎身抱起他。好歹也是個身材結實的成年運動員,卻被他一下子從腿上拉起來抱在懷裡,深津臉埋在他肩上,黑色短髮拂過脖頸。

  「唔、你要是以為摸摸抱抱我就會算了──」宮城略作掙扎,但深津箍著他的雙臂沒有絲毫放鬆。

  「在我告訴你之前,」深津的口氣並不強硬,卻讓宮城安靜了下來,「我希望良田知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良田過得好。」

  「什麼……」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走向。沒有人會用這樣的開場鋪墊好事。他們赤裸的上身彼此相貼,汗濕的皮膚漸漸降溫。

  深津讓他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握住右手,宮城的手腕能被他以手指圈住,他輕輕撫摸那處的皮膚,指尖鑽入掌心。

  「能夠爭取想要的人生,不需要為無理的要求妥協。我知道你是妥協了才跟我結婚,所以至少──把傷害降到最低。」

  宮城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漸漸加速,和剛才不同,是一種難受的緊張。

  「我和母親交涉過了,只要一個蛇目的孩子,就允許這婚約解除。我知道他們堅持把你娶進來,還有一個理由是想研究你的身體,這會和產檢一起進行,沒有侵入與實驗性的行為,只是要接受長期追蹤。非蛇目的孩子,無論良田選擇要不要留在自己身邊,我都會提供全力支援,確保他們得到完善照顧。我知道這不是完美的方案……但是我能想到最好的。」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話,宮城想著他好像還沒見深津這樣滔滔不絕過。

  「所以,」宮城口乾舌燥,「你要跟我離婚……」

  深津那長而雙眼皮分明的眼睛,眼瞼垂下。

  「良田還是不要當深津家的人比較好。」

  最初答應二十三歲後讓家裡安排婚事的條件時,說實話他完全不在乎到時來的會是什麼樣的對象,反正以家裡的考量,想必就像以往的配種對象一樣,會是重種女性,只是多半家世沒那麼顯赫、物種位階不會高於他。對方為了這個婚姻放棄什麼、人生變得怎麼樣,他也無心深究,因為他認為自己早就作出了犧牲。

  但偏偏是宮城。奮力追求著他所不能有的籃球生涯的宮城。彆扭又倔強,他已經無可抑制愛上的宮城。

  一次又一次,在他以為能看見了事情的走向時,卻被宮城狠狠打亂節奏。

  「我好不好是你決定的嗎?」宮城壓住聲音說。深津不合時宜地有些想笑,他就知道宮城會這麼說。修長手指滑進宮城指縫中扣住,牽起了他的手親吻手背。

  「良田溫暖、多情、重視家人,這在深津家只會變得不幸。」

  就像現在,如果是結婚之初提出這個條件,宮城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吧,這時卻因為對他產生了感情,明明看著出路也不願意去走。

  要是宮城對孩子沒有任何嚮往,那還有其他可能,但並非如此。為了媽媽與妹妹接受契約結婚的宮城,屆時又會願意為了孩子去做哪些他並不想做的事?

  「你又知道了。」宮城的聲音變得細微。

  「我知道嘣。因為我也是深津家的人。」

  「結果你也是壞人……」

  「不對,我是站在良田這一邊的。有沒有婚姻關係都一樣。」

  宮城突然反手抓住深津的手腕,扯得他彎身與自己對上四目相接:

  「這個交涉,一成前輩拿什麼去換了?」

  總不可能只是仗恃著節子大人疼愛兒子吧。

  深津的雙眼微微睜大,似乎沒有料到宮城會問這件事。

  「不會影響到良田嘣。」

  「我問的是這個嗎?」

  「……有孩子後就退出球隊,正式在我父親身邊做事嘣。」

  「啊……?」宮城的小流氓口氣又冒出來了。

  「只是把答應的事情提早而已。別露出那種表情。」

  「答應……本來就有打算離開籃球嗎?」

  看著宮城一臉難以置信,深津意識到自己的確沒有跟他說過這方面的事。原本的約定,是打到多數球員引退的年齡,宮城多半是誤會了什麼。

  「原本是預計三十歲引退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怎樣,三十歲以後才引退的選手也很多吧!」宮城撥開深津圍在他腰上的手,站了起來,一絲不掛的身體上還留著剛剛做愛的痕跡,然而正情緒緊繃地捏住了拳頭。

  「現在還要提早。這算什麼。擅自決定這麼多事,還說不會影響我。」

  「良田,冷靜一點。」

  「囉嗦!」

  深津抓住他的手臂,宮城用力揮開卻沒有掙脫。比他高大的男人稍微遮住了房間內頂燈的光,影子投在他身上,沒有牢抓著他的那手,拇指撫過他微濕的眼角。

  「冷靜下來再談。明天再談嘣。」

  宮城別著臉,沒有直視深津。深津安撫性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我要、去洗澡了。」宮城仍然別著臉,「一成前輩有房間睡吧?」

  「嗯。」深津說。

  離開宮城的房間之後,深津下樓到大廳,向櫃檯詢問空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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