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火焰之人〈八〉

Fate/Zero衍生小說。BL向。
麻婆酒及金時。但是這故事還還是麻婆酒主,請注意。
本篇為限制級。





  送父親離開遠坂邸後,綺禮折回工房,首先看見垂首站著的老師,然後是雙腳岔開坐在椅上,披蓋著黃金盔甲的英靈。工房陰暗沉寂的色澤和這個全身散發著華美金光的英靈格格不入,匹配得上這位王者的或許只有奢靡浮誇的宮殿吧。

  老師那恭順的姿態,綺禮從來沒有見過,然而那個英靈似乎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樣的御主。看來他們兩個對於誰居於上位這點並無任何歧異。

  「……這麼說來,你和扮演監督者角色的聖堂教會實際上是勾結的了。」英靈俊美的臉上無一絲笑意,瞄了一眼踏進工房的綺禮。看來時臣正在向英雄王詳述他們的戰略。

  「是的,因此勝利絕對屬於我方。」雖然對方使用了勾結這樣難聽的字眼,但時臣也爽快地承認了。

  英雄王冷哼一聲。

  「有我英雄王在,取得聖杯也是理所當然之事,那本來就是屬於本王的寶物。」

  「是,我的王。」

  「我就直說了吧,時臣。」細細的金色眉毛挑起,血紅雙眼盯著他的御主,「你對本王行的臣下之禮,本王十分滿意。但王者的特質便是猜疑多忌,你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來表現你的忠誠?」

  說著,吉爾伽美什的薄唇扭出一個邪魅的微笑,幾乎沒有掩飾他帶著惡意的事實,已經不僅僅是試探,而是更坦白的逼迫。綺禮戒備起來,這個遠古的王想作出什麼無理的要求?

  時臣低頭手按胸前的姿勢沒有動上一動。

  「王有任何要求,必定竭力做到。」

  「光只有說是不夠的。抬起頭來,時臣。」英雄王以短句命令道。時臣聞言,直起身望著他的王。

  英靈打量他,然後輕輕笑了。

  「這樣吧,你那雙眼睛的顏色本王很中意,把右眼獻給本王如何?」他以隨意的口吻說道。

  「我的榮幸。」時臣彬彬有禮地略微頷首,舉起漂亮修長的右手,往右眼挖去。

  在理解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綺禮已經箭步向前用力抓住了老師的手腕。時臣被抓疼了,轉頭看著綺禮,吉爾伽美什的目光也落在綺禮身上。瞬間成為兩人的焦點,那彷彿他打斷了什麼好事的氣氛,讓綺禮覺得胸中翻騰著。

  開什麼玩笑,居然叫自己的御主做這種事。

  這個英靈到底在想什麼──而時臣老師又在想什麼、居然真的就要動手去剜?

  「綺禮。」時臣靜靜開口,銳利的眼神看著弟子。綺禮鬆開手,看見老師的手腕上有著紅印。

  王笑出聲來,拍了一下大腿。

  「很有趣嘛,時臣,奴隸可能都沒有你這麼聽話。」他說,聽起來像嘲諷,但對王而言只是直述想法,「還有你這個弟子,是你養的小狗嗎?看來挺忠心啊?」

  「冒犯了王,我代綺禮向您致歉。」時臣深深鞠躬。王揮了下手。

  「嘛,看在他那副心疼的模樣,就算了,反正本王也不是真的很想要。」

  說著任性的話,英雄王站起身。

  「既然都來到了這個世界,本王要出去逛逛。」

  時臣的臉上首次出現為難的表情,但也只有一瞬,很快恢復為恭敬的樣子。

  「王,恕我冒昧,您我之間的魔力通路,還請連繫起來。」他小心揀選著措辭。

  「怎麼,想把狗繩綁在本王身上嗎?」英靈揚起眉毛,睨了時臣一眼。「本王的行蹤不是你可以過問的,時臣。」

  「不敢,然而就算是為了魔力的供給……」遲疑的句子再次被英雄王給打斷。

  「本王不需要你那少得可憐的魔力也能行動自如。」王的聲音透露出不耐煩,「真的擔心的話,打開雙腿為本王一次補滿如何?」

  明顯是為了讓御主閉嘴所說的話語,時臣識趣地沉默下來,低頭恭送王的離開。吉爾伽美什化為靈體,金色的粒子飄散、消失在空氣中。英靈的氣息遠離之後,時臣才放鬆下來,輕嘆口氣。

  「真是……捉弄人的性格呢。」

  「不如說是低劣得讓人難以想像具有王者名號。」罕見地,綺禮作出嚴厲的批評。

  「不,正因為是王者,所以才這樣恣意行事吧。」時臣溫和地說道。「性格也就罷了,以Archer職階降臨,如此一來我無法掌握他的行動,會是作戰上比較困擾的地方……」

  老師果然很快地開始以戰力的角度在分析這個從者了。明明剛剛還那樣溫順地容忍王的惡戲,現在的口吻卻已經是普通御主會有的,評論道具一般的語氣。

  既然終歸是個作戰用的從者,那為何剛才又要無條件地答應英雄王的要求?甚至不惜損傷身體?

  比起那個任性妄為的英靈出於什麼心態這樣戲弄自己的御主,綺禮更在意老師為什麼毫無抵抗地配合。

  「時間已經晚了。」時臣望了一眼擺在角落的桌鐘,已過午夜,真不知道那個英雄王這種時間還外出做什麼呢。「綺禮還是先休息吧,戰事不久後就會開始了。」

  「老師,為什麼沒有拒絕Archer的要求,您的眼睛……」綺禮突兀地開口。那對差點就變得殘缺的藍眼睛稍稍睜大,像是有些意外。

  「不如說我反而對綺禮你出手有點驚訝,王的態度很明確,我拒絕的話不是要觸怒他嗎?」

  「但是因為這樣就失去一隻眼睛,怎麼說都──」

  時臣搖搖頭,舉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兩者孰輕孰重,我認為是很明顯的了。就算王只是想看看我會配合到什麼程度,我也沒有違背他的理由。」

  「您對那個從者就這麼看重嗎?」

  「我看重這場戰爭。」時臣眼中閃著深沉的堅決,「我以為這不需要我提醒你,綺禮。」

  綺禮抿起嘴。無法說感到意外,只是真正看見老師的作法時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為了聖杯老師可以犧牲掉許多東西,單單因那個從者的一句話,就能馬上毀去自己的眼睛。那是從第一次見面就吸引住綺禮的、大海一般漂亮的眼睛啊,閃耀著喜悅時總讓綺禮想起在義大利見過的地中海,純粹得難以逼視的藍。

  綺禮認為珍貴的,時臣卻可以輕易捨棄。他身邊環繞著理解自己的人們,這是綺禮長年以來欲求不得的,但在聖杯面前都被時臣排至次位。而自己與老師彼此在心中的位置,顯然也並不相對。

  「綺禮,」看著沉默著的弟子,時臣開口,聲音中多了些溫暖,「雖然如此,你不想要我受傷的這分心還是讓我很高興。」

  然後他對綺禮笑了笑。


  ¢


  當天空露出魚肚白、鳥兒開始吵雜地啁啾時,有某種龐大魔力的聚合體踏入遠坂家層層的結界。即便是在睡眠中,時臣也因此被喚起了意識。魔力的來源很簡單地就辨明了,是那個整夜在外遊蕩、直至清晨才回到御主根據地的英靈。

  莫非以後會經常被這樣的理由打斷睡眠嗎?因為低血壓而難以完全清醒的魔術師艱難地翻了個身,無法將埋在柔軟枕頭中的臉抬起。然而僅僅是這麼短暫的延遲,英靈的氣息一晃眼就進到了寢室,輕柔的嗓音在時臣腦中響起:

  「你的王回來了,不出來迎接嗎?時臣。」

  時臣奮力睜開眼睛,沒有看到英雄王的面容,似乎對方還處於靈體化狀態。他勉強支起身子,對著肉眼不可見的英靈答話:

  「歡迎回來,英雄王,恕我怠慢……」

  「睡迷糊了?本王不在那裡。」

  羽絨床墊有一處凹陷了下來,實體化的吉爾伽美什踩在床尾的被褥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的御主。英靈身上不是召喚之初所著的金色鎧甲,而是現代的便服,腳上的尖頭皮鞋直接踏上了純白的被單。

  「真是十分抱歉。」時臣露出了窘迫的神情。即使想保持優雅,但英雄王這種難以捉摸的行為令他難以招架。

  「哼,快點清醒吧,瞧你睡眼惺忪的樣子。」王似乎心情不錯,抬起腳,踩上時臣蓋在被下的小腿。

  因為吉爾伽美什的舉動,時臣現在是清醒了不少沒錯,只是完全弄不懂這個英靈想做些什麼。即便是遊玩夠了想回來休息,也完全沒有特地來攪擾時臣的理由。身上穿著睡袍、頭髮翹著,在這樣的情況下連時臣都不確定該如何保持禮節,但他依然坐起身,試圖行禮。

  「王有何吩咐?」

  「我好像還沒有問過你,拿到聖杯之後要做什麼。」王以聊天的口吻說道。

  時臣似乎明白了,本來就沒有什麼非得現在弄醒他的理由,這個問題任何時候問都行,英雄王只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而已。

  「我尋求聖杯的理由,是為了達到根源之渦,完成我族長年的夙願。」看著吉爾伽美什不解的表情,時臣接著為他解釋所謂根源與世界外側的概念,很快對方煩躁地揮著手表示沒有興趣繼續聽下去了。

  「說穿了,那是遠坂家的願望吧。那你呢?時臣,作為個人,難道沒有想實現的願望?」

  「我個人的願望和遠坂家的願望是一致的。」

  吉爾伽美什在床上蹲了下來,手肘擱在膝上,仔細瞧著他。時臣不禁想搖頭嘆息,這姿勢真是太像隨處可見的小混混了。

  「什麼啊,難道你只是一個家族的機器嗎?像聖杯這種萬能滿願機,能實現比根源有趣得多的夢想吧,不利用這個機會滿足私慾嗎?」

  「我沒有什麼要用聖杯滿足的私慾。」時臣答道。事實上他對其他魔術師追求聖杯的庸俗理由根本不屑一顧,對他而言最初召喚聖杯的目的就是使用聖杯的唯一正途。

  這個回答對英雄王來說是很無趣的,雖然說來他自己對於聖杯的執念更加淡薄,但戰爭本身卻引起王的興趣。願望這種東西在英雄王看來便是慾望的延伸,無論說得多麼動聽高尚,最終滿足的依然是個人的私慾。想拯救世界事實上是想拯救自己,想拯救他人事實上是想彌補自己的罪衍或施恩於他人,溯及源頭,都是為了自我滿足罷了。

  因此,能看見一群各懷慾望的人們為了得到奇蹟之力彼此殺戮爭奪,對吉爾伽美什而言無異於一場盛大的表演,以冬木市為舞台展示各種赤裸的人性,互相撞擊出火花。會有各種的痛苦悲鳴,只有一人能沾滿鮮血笑到最後,沒有比這更合乎吉爾伽美什心意的劇本了。

  然而他的御主那魔術師式的理想,和鮮活的人性相差甚遠,並且是吉爾伽美什所無法理解的世界,怎麼也提不起王的興趣。

  饒是如此,身處的這個陣營還是有值得玩味的地方,昨晚不就在工房演出了一場小小的短劇,關於他的御主和其弟子。先不論時臣應允挖出眼珠可說是狂人之舉,那個名喚言峰綺禮的神父反應尤其精彩,看著老師的眼神彷彿被命令挖出的是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睛。

  這兩個人之間交錯著一種緊密卻又疏遠的關係,讓英雄王聞到了慾望腐臭的味道。那是被長久抑制卻又無法扼殺的慾望會散發出的氣味,時臣的淡薄固然無趣,但卻促成了另一方慾望的發酵。

  不得紓解的慾求是悲劇的重要材料,再仔細端詳兩方的性格落差,一切需要的東西都已備齊,充盈地塞在鍋中只待燉煮。

  英靈察覺到門外出現的氣息,斜眼看了一下緊閉的房門,明白這種時候還待在遠坂邸的會是誰,王愉快地微笑起來。

  那麼由本王來稍微翻攪一下鍋裡的食材,烹調出更華麗的味道吧。

  「吶,時臣。」他前傾身子,帶著笑意,「昨晚被你那個乖巧的弟子打斷了,現在給你機會對本王展示忠誠如何?」

  「王還是想要我的眼睛嗎?」時臣問道。

  「那種東西只能放在財庫裡腐爛發臭吧。要你獻上殷勤,用你的身體取悅本王如何?」

  「王希望我怎麼做呢?」面對這樣的要求也沒有露出一點為難表情的魔術師,溫馴地望著他的從者。

  吉爾伽美什的嘴角勾起,淫邪的笑容大大拉開:

  「就從基本中的基本開始。」

  黑衣的神父站在門外,以魔力強化了聽覺,注意著房內的動靜。因為感覺到了英靈的氣息才前來瞭解情況,卻聽見了非常在意的內容。

  不必等老師回答,他也知道老師不會拒絕。

  時臣沒有拒絕綺禮,自然更不會拒絕英雄王。而在其中沒有綺禮能插手的地方,他不具有這樣的立場。

  房內安靜下來,只聽到一些模糊的騷動聲,綺禮分辨不出裡面正在做什麼。猶豫了片刻,他緩緩轉動門把,將房門打開一條縫隙,往內窺看。透過門縫無法看到房間的全貌,但還是看到了金髮男子坐在床上,面對著門的方向,跪趴在他兩腿之間的正是他的老師。吉爾伽美什低著頭,瀏海散落下來,望著伏在他腿間的御主,伸手撫弄他的頭髮。時臣垂著雙眼,雙手捧起王的性器,湊上去親吻,遵從王的低聲囑咐,將性器含入口中。

  似乎感覺到了視線,綺禮看見吉爾伽美什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不懷好意地咧嘴一笑,手掌用力將時臣的頭按向自己。

  綺禮不自覺咬住嘴唇。

  想要轉身離去,卻無法移動雙腿,甚至沒辦法將眼睛從門縫上挪開。他靜靜看著房間內的情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從未為人口交過的時臣並沒有特別卓越的舌技,只是努力地想讓吉爾伽美什滿意。口內的黏膜包覆著陰莖,溫暖濕潤,吉爾伽美什不再去在意綺禮,專注在享樂之上。時臣睡袍的襟口鬆開,露出大片肩膀,並隱約可以看見胸口。吉爾伽美什手沿著背部滑過,抓住睡袍下擺,往前拉起,時臣的大腿暴露在鮮紅雙瞳的視線之下。他伸手探進時臣的底褲內,滑過臀部,中指插入後庭,感受到時臣為此抖動了一下腰,然後攪弄起來。

  一面舔弄口中的性器,一面被翻攪著後面的窄穴,時臣臉漸漸紅了起來,胯間也開始有了反應,變得有些無法專注在嘴上的動作。握住硬挺的性器,紅豔濕軟的舌頭舔著前端,像是貪戀著糖果的孩子。吉爾伽美什抽回手指,抓住御主的褐髮,在他嘴中抽插起來。粗長的陰莖頂在喉間,時臣的眼角泛出薄薄一層生理性的淚水。

  射精之際吉爾伽美什從時臣口中抽出,濃稠的精液噴在口腔中以及嘴唇周圍,慢慢滑下。帶有外國血緣而輪廓深刻的男人臉上沾著白色精液,以泛著水氣的藍色雙眼看著他,英雄王覺得自己的御主現在看來倒是挺可愛的。

  他按倒對方,手掌壓在睡袍敞開的胸口,一手扯住底褲往下拉,笑容閃耀得刺目。

  「看來還可以再陪你玩玩,覺得榮幸吧,時臣。」

  過於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房內的每一聲喘息。雖然熟悉老師性交時的模樣,但在英雄王粗暴的作風之下,那激烈地顫抖起伏著的肉體卻顯得陌生,迎合對方而扭擺著的腰身也像是另一個人。綺禮彷彿能感受到房間中的熱度,唯一不清楚的,是被吉爾伽美什彎身啃咬耳朵的時臣師,臉上究竟帶著什麼表情。

  綺禮閉上眼睛,理不清心中紛亂綻放著的情緒,只知道已經無法負荷了,他非得離開不可。關上房門,也不去顧慮是否發出噪音。停止聽覺的強化,用彷彿被什麼追趕著的急促腳步回到自己的寢室。


To be continued...

王之寶庫不知道有沒有保鮮功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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